“鄭爺爺,外頭冰天雪地的,有什麼好玩兒的,屋裡烤著火,不是更好麼,又不是小孩子了,還這麼貪玩。”明繡看他有些著急鬱悶的樣子,到底還是有些不忍心,說了兩句,也就鬆了口,鄭老道一見她答應了,連忙歡喜的就跳了出去,他雖然年紀大,不過跟個孩子似的,很快就跟周瑞寧兩人打成了一團,大人小孩子歡喜的笑聲就傳了進來,葉明俊看著外頭,有些感嘆,也有些納悶:“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師傅怎麼就這麼怕繡兒了?”
別說他不明白,連周臨淵也有些不明白,說到這個問題就有些奇怪,那時鄭老道雖然好說話,但總歸這樣的人,有本事就有一身的怪脾氣,更何況流浪江湖久了,怎麼可能在明繡麵前溫順得當真跟個孩童一般,那時三人都名為他徒弟,但他與葉明俊兩人可沒少被鄭老道削,暗地裡苦頭吃得可不少,就拿那時每日打掃陽台衛生來說,輪到每人時鄭老道能偷偷耍賴,正大光明的吩咐兩個弟子有事替他服其勞,可隻要是明繡親自點名的,這老頭子就算不情願,但也沒有使喚過別人,以前小時他就怕明繡,如今年長了,更是被明繡管得緊緊的,跟小孩子似的,有時看著那模樣,也可憐巴巴的。
明繡笑了笑,看哥哥和丈夫都是一臉奇怪的表情,卻沒說話,其實她也不知道為啥鄭老道總是特別怵她,自己一說話,以前隻當他是真喜歡那把鬍子,每次自己威脅要將他鬍子剪光,但如今長大了才明白,根本不是那麼回事,以前覺得這老頭子招搖撞騙的,是欠了自己,後來又賴在自己家裡吃喝玩耍的,後來才發現,鄭老道所做的,遠遠比他吃喝玩樂所需付出的東西更多,如今他與葉家感情深厚,不是親人勝似親人,自然也用不著再計較更多,但說到底,自己兄妹與周臨淵三人,還是要欠他的。
屋裡架著爐子,火燒得旺旺的,這是要過年前明繡專門讓唐管事的準備的,這會兒幾人圍著爐火,打著紙牌玩耍,倒也十分熱鬧,周敏二人在一旁坐了許久,到最後終於繃不住了,還是坐了過來,與鎮南王妃三人倒是剛好湊了一桌,明繡不太喜歡玩耍這些,雖然鬥地主最開始是她興起來的,但興致不太大,拿了一團毛線,坐在周臨淵身邊,一邊織著毛衣,一邊看他們玩耍,時間久了,周敏倒是看出了一些興致,趁著賀氏洗牌的時候,湊了過來:“繡兒,你這織的東西倒也有些新奇,不如也教教我來做吧,我也想給夫君織一件衣裳呢。”周敏說完,下意識的看了葉明俊一眼,又回過頭來,笑mimi的樣子。
明繡手上動作沒停,聽她這麼說,嘴角掀起一絲冷笑,也沒抬頭,就淡淡道:“阿敏倒是有心了。”她也沒說教還是不教,周敏臉上露出一絲尷尬之色,以前明繡都喚她嫂嫂,這會兒直接說了名字,聽起來倒是親近,可到底沒有以前的尊敬,她心裡微微有些不虞,也沒敢多說什麼,隻是衝她笑了笑,卻是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賀尹惠洗完牌,看她沒占到什麼便宜,提起的心才放了下去,嘴角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表情倒是輕鬆了許多。
好好過個年,這兩個女人也有爭執,明繡心裡有些不滿,看了看葉明俊的臉色,沒什麼異樣了,才放心了些,隻是想到周敏剛剛要爭上一頭的做法,心裡暗自嘆了一口氣。其實周敏的情況也是可憐,畢竟好端端的一個公主,最後弄到下嫁不說,還沒什麼特權,沒法擺公主架子也就算了,畢竟嫁的是自己的心上人,可還得與其它女人分享,這心裡不滿也是情有可原的,上一回祥陽王夫婦過來與女兒撐腰,相比之下,隆盛帝這兩年每回都過來玩耍,卻是像根本沒她這個女兒一般,連麵也不願意與她相見,她心裡擔憂害怕也是可以想像的,但是卻不應該想要將她拉上,更何況這會兒大過年的,再鬧這些彆扭,難免叫人心裡頭有些不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