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陽王妃知道自己這個女兒的秉性,因此也沒將希望放她身上,隻是轉頭問了一旁的胡嬤嬤一眼。
“小郡主早晨時當著太子妃的麵,那藥倒是喝過的,隻是傍晚時候太子妃令人送來的補藥,都是喝不慣倒了的,回了屋時又怕苦,就喝了牛奶等物。”胡嬤嬤聽到王妃問話,絲毫沒有要給賀氏隱瞞的意思,其實她在賀氏這兒呆得很是不快,完全沒有以前在祥陽王府的輕鬆,以前王妃是她一手奶大的,許多事情上都肯聽她意思,兩人雖然名為主僕,實則感情如母女般,相處得極為融洽,可是跟著賀氏來到這葉家之後,賀氏不知道為什麼,完全沒了以前在王府時的沉穩端莊,反倒變得跟個小女生似的,許多事情不止是不肯聽她的,反倒故意跟她對著幹,胡嬤嬤年紀大了,前半輩子不說過得有多風光,但總共加起來,還不如這兩年跟著賀氏受的氣多,她早受不住了,可偏偏是王妃的委託,讓她沒辦法辦路抽身,其實前些年,王妃為了敬重她,這奴藉都是脫了的,如今純屬友情幫忙,可偏偏賀氏不領情,她幹得甭提有多痛苦了,這兩年對賀氏的慈愛之意,磨得差不多了,生了想抽身離去之心。但又愧對祥陽王妃,不好直接向她提出自個兒要甩手不幹的話來,如今聽王妃問話,正好一股子倒了出來,賀氏如果不滿,趕她走,正好合了她心意,她這兩年兒子在外頭混得也不錯。說了好幾次想接她回去養老,偏偏她這邊不好走開,因此熬著一把老骨頭,幹得十分痛苦。
“你怎麼這麼說?”果然沒出胡嬤嬤意料之外,賀氏當下就炸毛了,祥陽王妃也看出來自己這個奶嬤嬤幹得有些不如意,想退休了,這可是一個好幫手,別看她老了,可是她這身經驗。是一輩子的富貴財富,有錢也不一定能買到這樣精於世故又肯聽話忠心的人。她當初將胡嬤嬤舍給女兒也是十分捨不得,本來是想要她幫著賀氏的,如今看來,賀氏連自個兒的話聽著都有些不痛快,更別提胡嬤嬤,難怪她想走。
隻是她想走,王妃卻不能放她走。不然她一走,賀氏往後又犯了渾,怕是沒人能壓得住她。一想到這兒,祥陽王妃瞪了女兒一眼,歉疚的看了自己的奶嬤嬤:“嬤嬤您別於她一般計較,她就是個小孩子的脾氣,您跟我說說這些日子以來的事兒,惠兒,你就安靜坐著聽,如果再是刁蠻任性,我跟你父王馬上就走,今兒也不住下了,你自個兒的事,自個兒解決吧,大不了當咱們祥陽王府跟建安伯府之間走門親戚,往後你的事我也不管了!”
賀氏聽到她娘這麼說,有些發矇,委屈的看了胡嬤嬤一眼,卻是不敢再撩撥她娘的虎鬚,安靜的坐下了。
胡氏見她安份,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將這些日子以來賀氏的胡作非為沒有絲毫隱瞞的道:“說實話,奴婢雖然隻是個下人,但許多事情也不是不明事理的,太子妃人確實不錯,沒有小瞧小郡主的心思,給公主準備的補藥中,也是有小郡主一份兒,奴婢看過那補藥,都是上好的東西,不止是沒有絲毫比不上公主的地方,甚至許多都是宮內特有的藥材。”胡氏說到這兒,看了祥陽王妃緩和的臉色一眼,又看了看賀氏滿臉不快的神色,眼皮耷拉了下來,祥陽王妃其實將她派到女兒身邊,就是為的這些她的經驗,於一些藥材骯髒門道,她是清清楚楚的,祥陽王妃怕女兒吃了虧,不過這些苦心她說了,賀氏卻又沒領會得到,以致如今胡嬤嬤生出離去之心來,祥陽王妃心裡發苦,不過卻沒說什麼,胡氏見她沒有反應,又嘴裡接著說道:“可是小郡主就是覺得太子妃虧待了她,前段時間太子妃突然要她們立起了規矩,每日就規定了要喝那補藥。”聽她這麼說著,祥陽王妃心裡倒是十分滿意,本來這請安問好就是為人媳婦的份內之事,她如今貴為王妃,可照樣得給婆母請安問好,遞茶侍候,前兩年明繡不要她們侍候,可今時非同往日,人家要她們侍候,也是份內之事,祥陽王妃不敢相信自己的女兒會不識大體,看不清這其中的彎道。不過卻知道胡嬤嬤既然專門提起了這事兒,肯定是自己女兒又捅了什麼簍子,不由瞪了她一眼,又聽胡氏接著往下說道:“結果那日早晨,公主跟小郡主一塊兒去請安時,太子妃令人端上了藥來,公主麵無表情的喝過了,還專門向太子妃謝了嗯。”胡嬤嬤說到這兒,看了賀氏一眼,賀氏心裡不滿她在母親麵前告自己狀,別開了頭去不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