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懶得跟他說話,徑自走入浴室,滿身都是汗,難受——

鎖門什麼的,她都懶得鎖,不是她不怕他走進來,而是根本沒必要,都到這個地步,她還要裝個什麼的嘛,當然,有時候,弄點情趣什麼的,她也得配合。

花灑的水淋了她滿身,兩手抹過臉,滿是汗,她分不清自己到底有沒有哭,就是有那種感覺,但是哭沒哭的,有沒有眼淚,她也不知道。

委屈,別人委屈了,有人看,有人哄,她委屈了,誰來看?誰來哄?

哭了隻能自己看,委屈了隻能是自己受著。

浴室的鏡麵糊了層水霧,看不清裏頭的人影,她懶懶散散地往肌膚上抹乳液,有一下沒一下的,根本不得勁,巴不得不出去,最好能免了今晚這一次——

她今晚想罷工,不想幹了,不行嗎?

她想的好,那也得看人願意不願意——

躺在床裏的律成銘一直看著她從外頭走進來,赤著雙足,嫩白的小腳,跟個誘人無能為去吃的剛蒸熟小麥糕一樣,讓他的眼神都暗了幾分,見她看都沒看自己一眼就逕自進了浴室,讓他一下子就坐了起來,盯著半閉著的浴室門,臉色半陰半晴。

沒一會兒,水聲響起,他赤腳下床,站在門口,看著她整個人站在花灑下,任由水從她的頭頂淋下來,將她全身淋得全是水,背對著他,整個背部曲線都在他眼前,晶瑩般的嫩白肌膚,優美的脖頸線條,往下是滑膩裸/背——

水從發梢下來,滑過她的裸/背,俏皮地越過緊翹的臀/部,急忙忙地落下去,落在她的腳尖,濺起微弱的水花。

口幹舌燥——

律成銘確實不想掩飾自己的欲/望,有力的手臂交疊在胸`前,人斜倚在浴室門外,大大方方地挺著腰,將自個兒那已經掩飾不住的地兒都朝向浴室門口,看著她從花灑下走出來,大大方方地當著他的麵,往身上塗乳液,“沒接你電話,生氣了?”

他還有臉問?

找他總是不接電話,現在還有臉問她生沒生氣?

彎彎曉得自己得順著他的話下台階,免得自己情緒真上起來,自己都管不住自己,可心火實在旺得很,一時半會都壓不住心裏這點火,“我怎麼敢生氣?您誰呀,我誰呀,我敢跟您生氣?”

話都是咬牙說的,理智歸理智,她曉得自己不能生氣,嘴上真是忍不住,她想再忍下去,非得成神經病不可了。

他眉毛一挑,走入浴室,手拿過乳液瓶子,擠出來在手心,將她拉起來,往她背上抹去,“到底是什麼事兒,非得打電話給我?”

他那個力,真是醉翁不在酒意,抹她的臉,跟抹什麼似的,抹的她又癢又麻,雙手撐著洗手台,瞅著鏡子模糊的影子,臉上微微燙,卻是滿心滿肺的麻煩,明知道這是他給的第二次下台階機會,還是心裏覺得難受不已——

水開了,就得沸滾滾,一直不沸滾滾,那水還能喝嗎?

她確實覺得憋屈,憋得不行了,恨不得攪得隨便什麼人、隨便什麼事都一團亂,她心裏不舒坦,最好別人也不舒坦——

“我非得有事才電話你?”她顧不得什麼了,索性一把揮開他的手,半點都不想接受他假惺惺的好意,她曉得這麼摸下去的結果是什麼,“律成銘,我求求你了,你今晚能不能讓我一個人待著?”

律成銘眸光微閃,瞅著他被推開的手,那雙手愣在半空中,手心裏水意漾漾的,一點油兒都沒有,純粹滋潤的乳液,眼睛哪,半眯著,就那麼對上她不耐煩的目光,沒由來地一樂——

他這一樂,到吸引人的,讓他臉上的線條都柔和許多,卻讓彎彎心裏跟打鼓似的,全然不曉得他會這麼個反應,平時那個冷眉冷眼的,一時間,真是七上八下的,謹慎地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