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然:“你,不要與他相認嗎?”

我低下腦袋想了想,走了兩步對一位在廣場邊擺小攤的大媽搭話起來:“阿姨,若有一天你逝去多年的好朋友重新出現在你身邊,你會高興嗎?”

她丟下手頭的活,茫然而驚恐的眸子望向我:“小丫頭說什麼呢,這麼滲人的話。大白天的,不吉利。”

我默然。

就在這個片刻,一瞳又換著踢了個飲料蓋,搭拉著腦袋瓜沒精打采地走遠了,完全沒有注意到我的存在。我在舒了口氣的同時心裏突然間空蕩蕩的,像好好的輪胎瞬間被人放了氣。

溫墨的父親般的大手貼在我的肩膀上:“傻沫沫,走,去吃東西,我請你去吃東西。”

茫然的和他對視,摸摸肚子:“可以嗎?”

“那就幾年後吧,幾年後再相認,以一個新的身份,就跟那什麼重生的小說似的,”他回答的完全不對題,想了想,又補充一句:“沫沫你還真是個成熟的孩子。”

我想我可能就在那個時候愛上了不符合小女孩正常規律去瘋狂吃東西,作為一個魂魅,吃與不吃的唯一不同就在於嚐一下味道好壞與否,而食物下肚的一瞬間就會被不明力量帶走,在體內淨化。

前輩說請客的話被我牢牢記在腦海裏,於是這個冬日的下午,我在短短兩個小時裏蹲遍了廣場上所有的小吃攤,各種味道在口中彙聚又在體內消失,那種淨化前瞬間的滿足感很讓我歡喜。在我和眾店主勾搭的同時,我看見後頭忙於掏錢的溫墨前輩幾近崩潰的邊緣。

“以後還是不要孩子了,絕對不要了。”他哭喪著臉自言自語。

【059】不告而別 [本章字數:2034 最新更新時間:2012-05-05 08:0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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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前輩在一起的近三年時間裏,我的身高正在極速增長,同時變長的還有頭發,我每日在鏡子裏目睹自己像地裏的白蘿卜一樣一天天長大。

這個白蘿卜的綽號還是溫墨的某一個小弟子給叫出來的,他是圓到皮球都自慚形穢的臉,嫉妒我的瓜子臉嫉妒不來,於是便天天追著我喊蘿卜,白蘿卜。我於是反擊:你丫不也是瓜子臉麼,隻不過我是正著擺的,你是倒著放的罷了。

扯遠了,自錦川的冬天過去,天氣還未完全回暖,在永安胡同裏得躲來躲去避各種熟人避到焦頭爛額的我做了個決定,隨前輩北上,那時的他已接到原醫院的返崗通知,興衝衝的收拾行李,見我的可憐吧吧樣,也索性一同打包捎走了。

整整兩年時間,我住在一座陌生的城市的宿舍樓裏,和那些喚溫墨為老師的醫學院學生住在一起,也就是說,前輩是醫院的高級醫師兼醫學院導師,我是混在醫學院中唯一一個連脾髒在什麼位置也弄不清楚的人。

當然這並不代表我就和他們相處不來,實際上在醫學院雲雲眾生的眼裏,我是一個熱心腸的有著怕曬太陽怪癖的傘控。這個熱心腸的形容詞還是我自己為了改善關係一手整出來的,我時常對那些焦頭爛額的學紮針的菜鳥們伸出胳膊:來,拿我做練習,紮我吧。起初她們還一臉不相信的驚愕,針頭丟到一邊死活下不去手,結果沒撐上多久,均在尋找不到紮針的活靶子下妥協了。

“小妹你不怕疼?”她們在我的胳膊上紮出一連串的針孔後,歎息道。

我搖腦袋:“可能是神經係統出故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