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簾拉大的更大些,好讓多一點的陽光投射進來,讓房間顯得更又生氣。
就在他麵對著窗戶的那一刻,他敏銳的聽力捕捉到了背後一絲細微的顫動,舉起的胳膊刹那間生硬。
“媽,媽媽,是你在叫我嗎?”肖一瞳甩下手中的一切撲過去,他欣喜若狂的看見病床上昏迷了幾天的人如今在慢慢地努力睜開眼。
她的手指抽[dòng]了下,他趕緊握住。
在母親明亮的黑色瞳孔再現於這個世界的那一秒,肖一瞳終於喜極而泣,哽咽到竟說不出話來。
直到傍晚肖一瞳下樓出去要給醒過來的母親買碗紅豆稀飯,他才在門口的攤位上見到失蹤了的錦蘿。
“蘿卜,我媽醒了!”他跑上去報喜,似乎忘了她失職這件事。
錦蘿軟軟的趴在小吃攤的木頭桌上,一副快要咽氣的模樣,抬起眼皮見是他才勉強擠出一笑:“哦,我知道,看見叔叔他們匆匆趕過來了,我猜出也是。”
肖一瞳有些吃驚,伸手去摸她的額頭,卻被她冷不防閃躲開。
“怎麼,我看看你是不是生病了,怎麼跟失戀了似的。”
他終於有心情打趣了,可她是一絲力氣都快使不上來了,那與半沉睡的靈魂對話的難度之高、耗精神力之大和忽然又被打斷的驚嚇令她差點被自己的天賦術法反噬。錦蘿擺擺手:“我在等晚飯,你要是沒事去陪陶姨說說話吧,讓我靜一靜。”
“你不是說想要看陶姨醒來的樣子嗎?”肖一瞳這回真要懷疑她生病了。
錦蘿輕輕歎了口氣,她很小心的扶著桌子立了起來:“罷了,我們一起過去吧。”
肖一瞳還沒來得及回答,便見眼前的女孩子身子一軟,眼皮一翻,竟如同秋日的枯萎落葉軟軟的向一邊倒去。
“喂!”他錯愕,衝過去接住她那瘦小的身子。
華燈初上,從七樓的病床上能清楚的看到南麵的一條商業街霓虹燈耀眼的光景。市中心的商貿大樓更是將探照燈的光線打的老遠,一下一下,耀眼的光線劃過醫院的玻璃窗。因為有礙於病人的休息,上上下下抱怨的人倒真是不少。肖一瞳削好了一隻蘋果,又細細切成小小的十六片,碼在床頭的餐盤上,然後起身準備去拉窗簾。
老媽的手扯住了他的衣角。
“嗯?”他轉身:“媽,有什麼吩咐?兒子在呢。”
“有些話想和你說說。”她的臉色還有些蒼白,可是嗓音和精力卻在醒過來的幾個小時裏便恢複了八成。聞聲趕來的本已對其絕望的醫生陣陣稱奇。
“還是好好休息吧,”肖一瞳過來將她的手臂放回被窩:“有什麼話以後有的是時間說,要不要吃片水果然後睡一會?”
“我都睡了幾天了。”老媽頭靠著枕頭笑了笑:“趁你叔叔和那兩個小煩人精不在,想和你單獨說說話都不行?”
肖一瞳故作凶樣:“不行,醫生說您老人家必須休息、休息!而且啊,都有人已經勞累倒下了,您要故戲重演?”
“你是說那個叫錦蘿吧,我聽你叔叔說了,呀,累倒了?沒什麼事吧?”
“嗯,在隔壁的病床上休息。”他回答。
“你看你,光在老媽這邊亂晃也不知去看望看望人家,小心人家醒來以後嫌棄你了,我這麼笨的兒子還有這麼好的女朋友,哪輩子修來的福。”老媽刮刮兒子高挺的鼻梁。
肖一瞳“哦”了聲才發覺又被老一輩們給繞進去了,正欲糾正,卻瞧見老媽突然變了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