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時真的想馬上收回手,但胤禟比我快了一步,他修長的小指緊緊勾住我的小指,連一絲縫隙都不留下,我們的手在空中輕蕩,留住這個誓言。
之後的事情,我有些記不清。總之是又被抱去康熙麵前,讓他好一頓數落,然後便被送回了我一直居住的小院。直到被喜福伺候著躺上床,我的神誌才清醒些。
記憶總是停留在兩隻小指相交的手上,然後視線慢慢轉移到胤禟真誠的笑容上,那是個十四歲少年應該擁有的笑容。在現代時,我身邊的人總是那樣笑著,即使是擦肩而過的少年,也有可能向我展現那種笑。所以從來沒有覺得有多麼珍貴,可自從來到古代,這樣的笑我是第一次見到,看著他的笑臉,你會覺得無論為他做什麼,都心甘情願。
我趴在床上拚命的甩頭,企圖將混亂的思緒甩清楚,可惜隻落個越甩越亂的下場,甚至還牽動了身上的傷。
“MYGOD!我不活了!”我把頭埋在被子裡呻[yín],從來不知道自己這麼有母性光輝,居然想去讓一個十四歲的小鬼快樂,瞧瞧我都做了些什麼。
不行,我一定要糾正脫軌的秩序,按照我最初的設想——巴結雍正,混吃混喝,堅決不和八爺黨扯上關係。我握起拳頭,暗下決心,以後對胤禟能躲就躲。歷史的經驗告訴我們,和雍正做對的人,沒一個有好下場。而向來墻頭草的我這回好不容易找準了方向,不會走錯路,可千萬別又轉迷糊了呀!
可惜我沒有實踐躲避胤禟政策的必要,因為直到康熙決定離開承德擺駕回宮,整整2個月,他都沒有來找過我。
他——失約了。
這個死小鬼,虧我好心好意想讓寂寞的他開心。最好不要讓我再碰見他,否則我非把他的腦袋擰下來當球踢,把他的身體剁個十七、八段餵狗,把他……我坐在顛簸的馬車上,想像手裡的綢帕就是某人,拚命的扭呀扭、揉啊揉。連帶我身邊的氣氛也變得詭異,黑壓壓的效果線滿天飛,冤魂鬼火更是期望著能咒死某個爽約的小人。
眼角瞄到躲在車廂角落邊瑟瑟發抖邊咬手帕的喜福,我忽的怔住。我這是怎麼了?胤禟不來找我,我應該鬆口氣才對,我不是正不想和他有什麼牽扯嗎?
暮的,我挑挑眉,忽然把握到整件事的關鍵。對,是我不想和他有牽扯,而不應該是他不想和我有牽扯。胤禟,你敢把和本姑娘訂的約忘得一乾二淨,你麻煩大了。
“喜福……”我斜眼看向和我猶如隔著太平洋之遠的侍女,後者連忙擺正姿勢,一幅任我宰割的樣子。就差大喊:女大王饒命,小人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幼子嗷嗷待哺。
我朝天翻個白眼,真受不了她,怕個七歲小娃娃什麼呀?
我盡量擺出天真可愛的笑臉:“喜福姐姐,坐車好無聊,不如咱們來聊聊天吧!”
“格格抬愛了,奴婢隻是個小小的宮女,當不起格格這聲姐姐。”被我這聲脆脆的姐姐一叫,喜福終於回覆正常,誠惶誠恐的低頭道。
“怎麼會當不起?喜福姐姐你別客氣,我雖然失憶,但聽下人們說,這半年我的生活都是你在照顧,盡心盡力,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看以後,有人時咱們還按平常稱呼,要是就咱們兩人,不如姐妹相稱,你說好嗎?”
喜福受寵若驚,嘴裡結結巴巴重複著:“格格,這怎麼可以,怎麼可以……”
“我不管,我說你是姐姐,你就是姐姐。”我撒嬌,某人開始暈陶陶:“喜福姐姐,你也知道我摔下樹後,以前的事全不記得。不如咱們聊聊以前的事,也順便解個悶。”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