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鐘一挑簾從還在行使的馬車上跳下,動作舉重若輕,要是在現代肯定是做特技演員的料。我沒有危機感的胡思亂想,向外張望的中年人忽然臉色一變道:“不好。”說著,一隻胳臂抓住我的肩膀使勁把我向車外拽去。“阿吉,快躲!”中年大聲提醒駕車的綁匪,而我則像抓小雞般被他抓出馬車。

一陣天旋地轉後,我居然平穩落地,真是世界奇跡!我本能的拍胸,突然噁心感又湧了上來。我急忙推開抓著我的中年人,轉頭開始乾嘔。“怦”的一聲,接著是馬的悲鳴,然後淅瀝嘩啦的各種聲音響成一片。

我在嘔吐的間隙抽空瞄了眼原來車子所在的地方,我剛才乘坐的馬車此時已經嚴重變形側倒,而行凶的馬車更因本就不堅固而支離破碎,車上堆的稻草滿天亂飛。

還好剛才跑的快,我慶幸的想。

也許現在是逃跑的好機會,我剛動念,中年人就像會讀心術般轉頭緊盯著我,眼裡警告意味十足。憑我的兩條短腿想跑贏會武功的綁匪看來沒什麼希望。“對不住,真是對不住。”阿鐘雖然沒能製住馬,但卻救了車上的男子一命,而現在這個男子正邊撣塵土邊向我們靠近,嘴裡一個勁的道歉。

因為逃跑失敗,我比他還涕喪,愛搭不理的抬頭向這個經過剛才一鬧草帽都不知飛到哪去的男人掃去。

是個穿著粗布衣服的中等身材的男子,我剛有了這個念頭,卻因為看到他的容貌,而徹底傻住。

他怎麼會在這裡?我心裡一動,轉身向後跑去。“你……”身後響起中年人詫異的低呼,顯然沒想到我會做這麼不明智的舉動,但他隻喊出一個字就戛然而止,半途改為悶哼。“師傅!!”兩個年輕男子的驚叫聲隨風飄來,我卻隻是向前拚命的跑,連回頭的時間都沒有。

忽然一陣頭暈,我幾乎站立不住。這些日子吃得太少,又一路顛簸,身體似乎已經到了極限。兵器的交擊聲臨近,我的腳卻像灌了鉛,每邁一步都是艱苦的考驗。“福晉,快走!”身後焦急的催促聲,隻能讓我無奈的苦笑。要是走的動,我能不走嗎?又不是不想活了。

一個踉蹌的回身,映入眼簾的是兩個人在和三個綁匪糾纏,我苦笑的看著那兩人,未免也太自負了!就算是攻其不備,就算是自持武功高強,可竟不多帶幾個人,難道真嫌命長嗎?

胤禛、年羹堯,我到底該怪你們,還是應該謝你們?

剛才道歉的布衣男子是年羹堯,他當然不可能無緣無故的穿平民衣服去趕一輛裝稻草的馬車。當他邊道歉邊向我們靠近時,我的第一反應就是他要偷襲綁匪,而我需要做的事情就是轉移綁匪的注意力。所以我轉身就跑,引來綁匪詫異的目光,好讓年羹堯偷襲成功。

結果還算不錯,年羹堯重傷了中年人,這一點從中年人衣服上越來越擴散的艷紅就可以看出。可即使如此,中年人還是硬撐了下來,而且三個綁匪招招拚命,胤禛和年羹堯一點便宜也討不到。

正當我一陣頭暈時,受傷的中年人突然目露凶光的向我撲來。他眼裡滿是對此時景遇的不甘,甚至還有瘋狂,恍惚中彷彿把我帶入了另一個世界。

在這個世界裡時間飛速後退,中年人血紅的眼睛就是導引,帶著我回到多年前那個繁星滿天的夜晚,當時一把利劍刺入我的身體,握劍的手青筋一跳一跳,持劍人雖然蒙麵,但眼睛卻紅得詭異。“是你……”我忘了躲閃,多年前刺客的身影和眼前的中年人重疊,竟然毫釐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