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放不下,所以用一個又一個女人去拚湊年少時支離破碎的記憶,結果不過是背負歷史的罵名、徒留痛苦而已。

“再也不會有今天的事了,我不會再娶任何女人。”他的語氣是一如既往的淡然,從始至終沒有看一眼我身邊那個被搶進他府裡的女人。

我默然轉身剛要蹬車,身後一個輕柔的聲音道:“八福晉,能不能麻煩您帶我一程?”

尋聲望去,剛才被女子糾纏的少婦已站在身邊,早前我經過打聽,才知道她是四阿哥胤禛的妾室鈕怙祿氏,也就是未來乾隆皇帝弘歷的娘。因為知道歷史的關係,我剛才對她行過很長時間的注目禮,而且越看越眼熟。

雖然有心和她攀談,但四王府裡這回來的胤禛妾室年氏和鈕怙祿氏我都不熟,實在搭不上話。而且以胤禛和胤禟的立場來看,此時我也不宜再做讓人誤解的事情。本以為我們註定沒有交集,不想她先找上了我。

胤禟的眉頭微皺,似乎想阻止,我卻先他一步開口笑道:“好啊!如果妹妹不嫌棄的話,搭我的車好了。”

“那謝謝八福晉了。”鈕怙祿氏福身答謝,我急忙阻止,並順勢把她拉入了馬車。

上車前最後一瞥看到胤禟隱約露出的憂容,以及不遠處四王府車前年氏不太自然的表情。

馬車剛起動,鈕怙祿氏便淡笑道:“這回真是謝謝八福晉,要不是您,我可能要走回去了。”

“妹妹說笑了,雍王府的馬車不知比我這車要好上多少,怎會讓妹妹走回去呢!”我不以為然的道。

“車能不能比上八福晉的車,我可說不準,但坐車的人……”鈕怙祿氏輕嘆一聲:“年氏最近又有了身孕,她說不慣與人同車,我能有什麼辦法。”

我詫異的望著她,不明白她為什麼要和我這不相幹的人說這些話,嘴上應付道:“這也欺人太甚,妹妹為何如此忍讓?”

鈕怙祿氏似乎被我的話觸動了心事,扭頭望向車外,久久不語,最後澀笑道:“有時候,不爭就是爭。”說著她精神一震道:“其實我和八福晉曾有過一麵之緣,隻不知您還記不記得?”

我努力搜索記憶,隻隱約覺得似在哪裡見過她,卻完全想不起來,不由歉然的看向她。

她不以為意的笑道:“八福晉貴人多忘事,還是我來提醒一下吧!有一年上元燈節,您和八貝勒一起時,我和四王爺碰見了您。”

“你是那時的……”我驚訝的張大嘴,上下左右的打量著眼前的少婦,雖說已一晃近十年,但她的變化還是太大了些。當年如白梅般的少女似乎已墜入塵土,也許依舊無爭,還留有一絲善良,但也僅此而已,再不復初時不沾纖塵的瑩白。

零落成泥碾做塵,隻有香如故。

我盯著略顯疲憊的她,她眼中的哀傷迎麵襲來,沉重的幾乎把我擊倒。

“您很驚訝吧?因為我的變化太大,現在連我自己都不認識自己了。在這點上,我羨慕您,因為您的堅持,您沒有變,也許這就是四王爺為什麼一直忘不了您的原因。你知道嗎?當年偶遇時,他對我的溫柔,我知道是故意做給您看的,我當時真的很嫉妒您。”

“我……沒有……”猛然聽他提起胤禛對我念念不忘,我結巴的不知該如何解釋。

“您不用解釋,其實我會知道這件事是有原因的,就連我今天請求上您的車,和您交淺言深的說這些話,也都有原因。”鈕怙祿氏笑著阻止我的解釋,伸手從懷中拿出一封信遞給我道:“這是我姐姐寫給您的,她囑咐我一定要在她死後盡快把這封信給您。可是我沒辦到,雖然她已經死了很長時間,但我一直沒有機會送出這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