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都動不了。頭痛啊,這樣的情況會讓人害怕的說。

不過,想來我應該是被誰救了吧?

唉,竟然昏迷在那種荒涼的地方也能遇到這麼愛管閑事的家夥。

到底是我運氣太好了還是背被過頭了啊?

——這是我第二次失去知覺前的唯一一個念頭。

實在是想不通。

“尼雅,下班後陪我去前麵那條街的蛋糕店好不好拉?”

好吵!吵死了!!

“菲麗娜小聲點!醫院需要絕對的安靜,你這樣會打擾到別人的。”一個聽起來十分溫柔的女聲“現在是上班時間,認真點。”

“有什麼關係嘛,反正她又聽不見。”

“不是能不能聽見的問題,是態度,態度!”溫和的語調一瞬間嚴肅起來“無論是不是作為護士,尊重他人這件事還是很重要的吧!所以,請收回你剛才的話,那樣說是對這位小姐的不敬,你又不是她怎麼會明白她的感受呢!”

“可是……”

“菲麗娜!!!”十分冷漠的聲音。

“是……”戰戰兢兢的語調,帶著些許不甘“是我的不對,很抱歉,小姐。”

“唉……”長長的一聲輕歎“你這樣急的性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獨當一麵,可不能讓布萊特醫生白養活你一輩子啊,始終都要學會獨立的。”

“我明明就有很認真在學……咦?”

緩緩地張開了眼睛,麵前是一個小小的腦袋,頂著一頭黑色的柔軟長發,張著好奇的墨綠色眸子不可思議地看著我。

“她醒了!她竟然醒了!!尼雅!!!她竟然醒過來了!!!!”尖銳的女聲高興地拍掌歡呼起來。

渾身還是痛,但至少能動那麼一點點了。我用這仰臥著的眼睛餘光,斜斜地看向麵前的兩名粉衣製服的女子,黑發的笑容滿麵,看上去很可愛,大約18,9歲的樣子,棕發的一身成熟的女人韻味,30歲?揮開腦袋裏亂七八糟的猜測,空氣中充斥著的那種異樣的味道不停地刺激著我的鼻腔,比那個垃圾堆上是好了不少,但也沒好上很多。

環顧周身,似乎真的找不出一絲靈力存在的痕跡,而且還非常的虛弱。

有夠糟糕的情況。

“菲麗娜,我先去找布萊特醫生過來一下。”棕發的女子說著,抱著本像是調查表之類的東西‘咚咚咚’的跑了出去。

“真是,剛才是誰說醫院需要安靜不能隨意跑動的?”名叫菲麗娜的女孩撇了撇嘴,轉過身子,繼續笑容滿麵地看著我,毫不掩飾其中的興奮與驚奇。

觀察半晌,她卻隻說了一句話。

“乖,小妹妹別怕,姐姐是這裏的護士,尼雅已經去叫醫生來了,可不可以告訴姐姐,現在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我麵無表情,一動不動地看著她,看著她那張天真可愛的瓜子臉,看著她如上等翡翠般閃耀著太陽光華的墨綠雙眸,看著她小巧的鼻子,略微勾起的唇瓣,突然的,有種想要上前將其撕碎的衝動。

我想要翻看,隱藏在她那不諳世事的麵具下的藏在深處的東西,那藏在黑暗深處的東西。

很奇怪的感覺,在清冷的腦子裏麵一閃而過,名為毀滅。

“磅”的一聲巨響,尼雅拖著一名白袍男子頗為狼狽地站在了病床前。

“都說了不用這麼急的啊。”男子整了整略顯淩亂的衣衫,右手一推鼻梁上的金邊眼鏡,然後抱歉地看著我“不好意思,失禮了。”

我冷眼看著麵前如同紳士一般的男子,他清了清嗓子,翻動起尼雅遞給他的厚厚的筆記本。

“意料之外的結果呐,小妹妹竟然能這麼早就醒過來,簡直就像奇跡一樣。”他微笑著說道,開始翻動另一本稍微薄一點的本子“那麼,有沒有什麼特別想見的人?或者,我現在就通知您的朋友和同伴?”

朋友和同伴?

這樣說的話,我難道不是被他們救的?

不過似乎很對啊,這個世界上,如果真有那麼多同情心泛濫之人的話,也不會出現像流星街那樣的地方了。

“你們……”開口說話,喉嚨卻像是被黏著了一樣,帶著一點點的嘶啞。咳嗽了幾聲,終於勉強開了口。“誰帶我來的?”

‘這個我會一直帶在身上,啊拉,要是有什麼不幸,麻煩早點幫我收屍啊,暴屍荒野很可憐的說。’

那天說的話忽然從腦子裏響了起來,扭過頭,一支黑底白紋的電話靜靜地躺在白色的矮桌上,清晰地出現在我的視野裏,嗬嗬,答案顯而異見。

“有好幾個人呢,等等,讓我想想。”他清了清嗓子,一旁的菲麗娜卻興奮地開口打斷了他的沉思“我記得,我記得!”

男子無奈地點了點頭,嘴角微微揚起,帶上了寵溺的微笑。

“那天剛來的時候是一個蒙著臉的藏藍色頭發的人抱著你的,看上去很凶……”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她誇張地打了個冷顫,繼續說“還有一個金發碧眼的的帥哥,一個穿著打扮像是浪人的大叔以及一個紫色頭發的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