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麼也不能讓他傷害到她!”
墨白心道。
他一抬手掩住若水的雙耳,舌綻春雷,猛然間發出一聲大喝!
這一聲他幾乎用足了全身的力道,就像是晴空中響了一個大霹靂,周圍附近的百姓被她這一聲巨喝震得兩眼翻白,撲通撲通摔倒在地。
就連女皇的親兵隊營都搖搖欲墜。
那西澤女皇也眼前一黑,覺得兩耳隆隆作響,什麼也聽不到了。
“刺客,有刺客!”
“護駕!護駕!”
現場一片混亂,那四個異族打扮的男子顧不上追擊墨白,紛紛趕往西澤女皇的鸞車之前保護。
墨白趁著這個機會,拉住若水,幾個縱躍已經沒入了人群,瞬間被熙熙攘攘的人潮淹沒。
兩人都沒有回頭相望。
墨白知道自己這一場大鬧,城中一定會戒嚴並大肆搜查,自己受了重傷,要是呆在城裏遲早會被發現,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躲出城去,往深山密林裏一鑽,找個無人之處養傷。
等到過個十天半月,自己傷勢痊愈,再回來找回這個場子。
這時候城門的守軍還沒接到消息,並未關閉城門。
墨白帶著若水,混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輕輕易易地就出了都靈城。
出了城之後,他見旁邊駛過一輛馬車,當下二話不說跳上車去,將車上的人盡數趕了下去。
馬車上的乘者見他一副凶神惡煞要殺人的模樣,早就嚇破了膽,一骨碌滾下馬車,落荒而逃。
墨白將若水安置在車廂裏,自己跳上車夫的位置,打馬疾行。
他趕車一路往北,越走越覺得寒冷,最後竟然牙齒咯咯作響,全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一般。
到得後來,他的右手五指也變得僵硬,不聽使喚,手中的馬鞭“啪”的一聲,掉落在地。
墨白咬了咬牙,右掌往空中虛抓,想要抓起掉在地上的馬鞭。
哪知道他這一抓竟然使不出半點內力,馬鞭動也不動。
墨白心中頓時一涼,知道自己所受之傷比自己想的還要嚴重。
他趕車的時候,一直不停地運氣療傷,哪知道越是運氣,就覺得內息越是不暢,最後竟然變成了一團團,一塊塊,再也串連不起來。
沒有了內力,他就連一個尋常的江湖高手也打不過。
這時候他已經聽到身後隱隱傳來急驟的馬蹄聲,顯然是城中已經派來了追兵。
如果前來追趕他們的是那四個奇形怪狀的漢子,那他們的下場隻有一個,就是命喪當地!
他當機立斷,勒住馬車,回頭對若水道:“後麵有人追來了,老子真是倒黴,帶著你這個大累贅趕路,遲早會被他們追上。事到臨頭,老子還是自己保命要緊,可就顧不上你了,你自己趕車走吧,走得越遠越好,要是你運氣好,說不定能逃過這一劫。”
說完,他躍下馬車,撿起馬鞭丟進車廂。
若水自從被墨白拉出了都靈城之後,就變得神思不屬,呆呆地一言不發。
聽了墨白的話,她悚然一驚,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來,走出車廂,看向墨白。
“小白,你怎麼了?”她皺起了眉頭。
“你聽不懂老子的話嗎?”墨白粗聲粗氣地道:“老子嫌你是個麻煩,老子要自己走了!”
“小白,你是不是受了傷?”若水敏銳地看出墨白的臉上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蒼白。
而且他的嘴唇發紫,似乎正在凍得瑟瑟發抖。
以墨白這樣的功力,就算是在寒冬臘月裏穿著單衣他都不會覺得寒冷。
那就隻有一個解釋,他受了很嚴重的內傷!
“胡說八道!老子武功天下無敵,誰能傷到老子!你少羅哩羅嗦,要是再不走,等追兵趕了上來,你可就保不住你的小命了。”
墨白說完,轉身就走。
他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能讓這幾步走得平穩,沒有摔倒在地。
事實上,他的兩條腿也已經凍得麻木了,變得像是兩條冰柱一樣。
“小白,你站住。”若水冷著臉道。
“笑話,你讓老子站住就站住,你算老幾啊?”墨白頭也不回,繼續大步往前走。
每走一步,他都要費勁所有的力氣,額頭上的汗大滴大滴地往下落。
他全身都在發抖,卻不停地出著冷汗,一會兒冷一會兒熱,像是在冰火兩重天裏煎熬一般。
不對勁,非常的不對勁。
若水看著墨白越走越遠的背影,眉頭深深地蹙了起來。
臨危而逃,這根本不是墨白的性格。
他一定是出了什麼事。
她跳下馬車,向著墨白的身後追了過去。
聽到她隨後追來的腳步聲,墨白情不自禁地加快了腳步。
可是他才大步邁出兩步,忽然身子一晃,竟然撲通一聲直挺挺地摔了下去,臉部朝下,一頭栽進了路邊的雪堆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