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丫頭,發什麼愣呢,快過來吃烤鴨,這可是正宗的北京烤鴨,皮薄肉酥,香得很呢。”
身後,一個親切的聲音在喚著她。
若水回過身來,隻見鄒太後正笑眯眯地對她招手。
她迷迷糊糊地走過去坐下,麵前的桌子上擺著一隻香噴噴,金油錚亮的北京大烤鴨,頓時驚奇地睜大了眼睛。
我這是在做夢麼?還是又穿回了現代?
怎麼會看到北京烤鴨?
忽然一陣寒風刮來,吹得她睜不開眼睛,等她再抬起頭的時候,發現眼前的一切都不見了。
鄒太後,聖德帝,柳丞相,還有桌上的烤鴨全都消失了。
“皇祖母!父皇!爹!你們都去哪兒了?老八,公主?”
若水眼前出現了一團白霧,她揮舞著衣袖,在白霧中尋找著,呼叫著。
驀然間,她看到一條頎長的人影出現在白霧裏,近在咫尺,觸手可及。
“小七,是你麼?”若水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揉了揉眼睛,發現眼前站著的人,赫然正是小七。
她的鼻中一酸,眼淚差點奪眶而出。
她正想要撲進小七的懷裏,一個嬌媚又略帶高傲的聲音響了起來。
“夫君,她是誰?”
一個紅衣女郎出現在小七身邊,頭戴珠冠,下巴尖尖,卻是個美貌佳人。
若水呆呆地看著她,隻覺得她說不出的麵熟,曾經在哪裏見過,卻又想不起來。
小七卻親昵地攬住了紅衣女郎的腰,一臉冷誚地看著自己,冷冷地道:“我不識得她。”
“小七,我是若水,若水啊!”若水叫道。
小七看都不看她一眼,拉著紅衣女郎的手,柔聲笑道:“你說喜歡看花燈,咱們去看花燈好不好?”
兩個人手攜著手,並肩遠去,很快消失在白霧裏。
若水想要去追,兩條腿卻像是釘在了地上,一步也邁不動。
“小七,小七!”若水用力掙紮著,身體卻似乎被什麼禁錮住了,說什麼也不能移動。
她急得滿頭大汗,突然之間睜開了雙眼,清醒過來。
她一睜眼,就看到一雙放大的眼眸在眼前,瞳孔烏黑,幽幽地發著光。
她頓時一陣恍惚,那眼神好熟悉。
“小七,是你?”她喃喃地叫了一句,兩人之間的距離實在太近,近得她根本看不清對方的五官,隻能看到那熟悉的、溫暖的、深情的眸光。
“小七,小七,在你的心裏,永遠隻有他一個人嗎?在夢裏就不絕口地叫著他的名字!你給我睜大眼睛看清楚,我是墨白,不是小白!”
墨白惱火地大叫,他向後撤開了身體,離得她遠遠的,恨恨地生著悶氣。
若水這才看清楚,眼前的人果然不是小七,而是墨白。
她定了定神,有些迷蒙地打量著周圍。
“小白,這是哪兒?”
這是一個完全陌生的所在,竟然跟她的夢境有些許相似,在她的麵前,當真有一麵大大的壁爐,爐子裏火燒得正旺,房間裏暖洋洋的,和她睡著之前的冰天雪地完全是兩個世界。
而她正躺在一張床榻上,鋪著幾張毛皮的墊子,又厚又暖,手足都是暖暖的,再也沒有之前的半點寒冷。
墨白背對著她,一言不發,像是正在生氣。
若水有些歉然。
她居然一醒來就把墨白錯認成小七,換作是她,遇到這種情形恐怕也會生氣。
“小白,有水麼?我……我口渴。”若水細聲細氣地道,低低地咳嗽了兩聲。
想要轉移墨白的注意力,真是太容易了。
若水眼珠一轉,就想出一個點子。
果然,她話剛說完,墨白的身形馬上動了。
他飛快地端過一杯熱水,遞到若水手裏,然後再次離得她遠遠的,背過了身體,還是一句話也不和她說。
真是孩子氣。
若水扯動嘴角,露出一個笑容,心情突然變得很放鬆。
她握緊手中的杯子,發現竟是一杯紅糖薑水,微微一驚。
這個墨白,是自己肚子裏的蛔蟲麼?
她喝完了糖薑水,身體更是暖融融的,精神也恢複了許多。
“小白,有吃的麼?我餓了。”若水揉揉肚子,想起夢中的烤鴨,咽了幾口口水,越發覺得饑腸轆轆。
墨白再也憋不下去了。
他倏地轉過身,如鬼魅般飄到若水眼前。
“喂喂喂,你把我當什麼人了,是服侍你的丫頭奴才麼?一醒過來就要吃要喝的!”
若水瞅著他,抿唇而笑。
“你不是不理我麼?不是不和我說話麼?”若水笑眯眯地道。
“哼,你這個鬼丫頭,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肚子裏在想什麼,我問你,賣火柴的小女孩是誰?”墨白雙手叉腰,氣勢洶洶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