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我的草藥啊,他趕忙從地上撿起完好的草藥,拖著滿身傷痕的身體走入集市。
☆、4立誓
“娘,你好些了沒有?”他不嫌髒的將任春蓮嘴邊殘餘的藥液用手抹去。
眼中滿滿的關懷。
任春蓮流著淚,那飽經風霜的臉上不知已刻了多少歲月的痕跡。
再過不久,她可能就死了,成為一具幹枯的屍體,可是她的瑜兒該怎麼辦呢,所以心中局促不安起來,她想為自己的孩子謀一條後路,一條不在呆在皇宮,受盡欺淩的後路。
可是她在宮中的人緣這麼淺薄,而那些市儈的宮女和太監,若是不給上一二兩銀子打發,指不定連話的懶得跟你說,在這些勢力的人眼中,錢才是真正的主子!
“娘,你在想些什麼?”見任春蓮發愣,他有些好奇的問。
“當年為娘出宮為皇後娘娘買胭脂水粉,路遇那竹林中看見一個少年倒在地上不起,然後為娘就救下了他,本來想帶回宮中的,可是那小少年受了很重的傷,還能很快的醒過來,自己為自己療傷,那醫術可是比宮中的太醫還要了得,後來,那個少年為了報答為娘,就將自己的門府告知於我,說是日後有難,就去找他,現在為娘想要將你......”
“想撇開瑜兒,一個人在這裏受苦受累?娘,你還是安安穩穩的躺好吧,別想這些不切實際的,即便那個少年真的會知恩圖報,我也不會去找他,我大可自己自立根生,何必靠別人!”王延瑜不屑的冷哼起來,想來那少年會醫術,應該是哪家的有名醫師的座下弟子吧,自己還真攀不起這層關係。
任春蓮恨鐵不成鋼的剮了他一眼,氣結的說道,“他身上穿的可是貴人家的衣服,想必是那家門府的少爺,你前去尋找,做人家門下雜手,也是一份好的出路啊!”
“行行行,過些日子我去就是了,娘你先養好身體,不然怎麼跟我一起去啊。”他神色依舊,就像是在談一些可有可無的事情而已。
“為娘不打算去啊,為娘在這宮中還有重要的事要做。”微微的歎了一口氣,眼中莫名的落寞,“人啊,總要落地歸根的......”
王延瑜簡直聽不懂她最後那一句話的意思,隻當是她閑來無事感歎了兩句。
“明日正午要舉行祭祀大典,你們總歸說還和父皇有點關係,我父皇命人送來兩套衣服,明天你們也要去的,必須要穿這件,不然顯得我皇室窮酸的很。”王延稟不知何時出現在玄關處,那冰冷的口氣依舊未改。
僅僅是有點關係?血緣關係還不夠嗎?結成連理的關係還不夠嗎?
她現在沒有時間計較這些,也無力去爭辯,隻是虛弱的應了一聲,然後朝著王延瑜小聲的說,“你看,你父皇還是很關心我們的,所以以後千萬不要記恨你父皇啊。”
這簡直就是在自欺欺人!可是又有什麼辦法呢?
他望了望居高臨下的王延稟,再瞧瞧自己的母親,“是,不會.......瑜兒永遠不會忘記父皇的恩情。”
永遠不會忘記的不止是恩情,還有那十幾年來*裸的漠不關心、與冰冷殘酷!總有一天我會證明不是私生子,我也是大閩的皇室子弟,擁有純正血統的皇子!
他笑起來了,不過是那麼的純真,甚至沒有人能夠猜到他心底的疼痛。
真以為他是白癡嗎?這麼多年都冷落他娘,真以為他們母子是好欺負的嗎?!!!
他王延瑜從來沒有妄自菲薄過,也從來沒有驕傲自大過,這一切拜你所賜,那個滿嘴仁義道德、實際上虛偽自私的爹,王審知!
任春蓮見他的表情變得猙獰,不由得心中一緊,“瑜兒、瑜兒你怎麼了?”
“沒事啊,隻是想到了一些不該想的而已,娘吃完藥該休息了,千萬不要到處亂跑哦,要不然瑜兒會著急的。”欣然一笑,將被子覆在任春蓮身上,蓋得嚴嚴實實的,深怕有風會漏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