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1 / 3)

做了些什麼?畫廢了、被子燒了、椅子燒了……啊喲,那椅子不會是什麼昂貴的木頭或者是祖傳的吧?我可賠不起啊!”

文徵明替她擦著臉,邊笑道:“不過是普通椅子罷了,隻是姑娘莫在文慶麵前說漏了嘴,以免他又絮絮叨叨。”

顧湘月笑道:“我知道了。”

兩人頭一次挨得這樣近,顧湘月毫不客氣地抬著頭看著他,他偶一對上她的目光,登時臉紅。

這一來時間過得很快,不知不覺已是天亮,紗罩燈中的蠟燭剛好燃盡,火光跳了幾下熄滅了,屋內頓時黑暗下來。

文徵明朝窗外看了看,道:“天亮了,姑娘快去安寢為是。”

顧湘月依依不舍地抬起火盆,道:“以後可不許放在房中睡覺!文公子,謝謝你教我。”

她回頭看著他,鼻子酸酸的,彷佛抬腳走出去後便再也見不到他了。

文徵明呆住了,一股溫情與悵然在胸中同時湧動開來,忽熱忽冷。

在他還不會說話的時候,便聽父親無數次強調,文氏是書香門第官宦世家,做任何事都須符合這樣的身份。

他時時刻刻都必須記得祖父是都察院左副都禦使,大伯父是太仆寺丞,父親是溫州知府。在待人接物上可以寬厚,但自省時必須時時提醒自己,尤其在婚姻大事上更加不可草草了事。父親同僚中有些人都有正當年華待字閨中的女兒,父親也偶爾提及,大概自己將來的妻子會是那些千金小姐中的一人罷。

那時周文賓與曹嵐之事周圍的人都知道,文林聞說曹嵐為周文賓自盡,也不禁扼腕歎息,卻抓住機會又教育文徵明道:“其實這件事歸根結底,還是因逸卿與曹姑娘私下生情而起。曹父是一位七品知縣,如何能與禮部尚書府結為親家?倘若曹姑娘沒有一心等待逸卿提親,隻怕早已許配一門相當的人家,更不會有好事者造謠生事,迫使她傷心自盡。故而門當戶對並不是守舊,而是對自己對他人負責。前事不忘後事之師,你須謹記了。”

思及往事,文徵明暗暗歎了口氣,自去睡了。

作者有話要說:

☆、晴天霹靂

顧湘月睡起來已是下午,太陽已經西斜了,文府靜悄悄的,她去門口問老管家徐曉生,徐伯笑道:“姑娘不知麼?今日是杜太師壽辰,中午公子與周二公子便過去了,大概要掌燈才回來。”

她拍了拍自己腦袋,睡得太香,竟忘了有這麼一回事了。她問了地址,一路小跑著去,杜府離文府有三條街之隔,跑得是上氣不接下氣。抬頭一看,見匾額上正寫著“杜府”,隻是大門緊閉,哪像是做壽的樣子?

她上前就敲門,一位中年管家出門來,道:“姑娘找誰?”

顧湘月道:“這不是杜頌堯老爺府第麼?”

那中年管家笑道:“姑娘找錯門了,這是杜笙杜老爺府,卻不是杜頌堯杜老爺府。杜頌堯老爺府第還須再往前走一條街。”

顧湘月道了謝,忙又往前跑,心中自怨自艾:哪有誰的下人是下午才起來的?眼下才去,隻怕人家洗碗水都燒好了。人家若知曉我是公子的丫鬟,肯定給他丟臉。

到那隻見門口往來送迎,好不熱鬧,她上前就要進門,門人伸手一攔,道:“姑娘找誰?”

“我是%*&@¥的貼身丫鬟啊!有事耽誤了,不許進麼?”顧湘月道 。

她故意說得口齒不清,怕給周文賓丟臉,隻盼著人家不細細盤查就將她放進去了,誰知道那門人卻不上當,說道:“姑娘方才說的是哪位貴客門下?”

顧湘月隻好道:“我是周文賓周二公子貼身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