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想,道:“隻準備些緊銷的草藥給我,一些碎銀子,一匹腳程快的馬。”
周文賓道:“你會騎馬?”
顧湘月不會騎馬,她隻是原來去公園遊玩的時候騎過一圈,那還是養馬的師父拉著韁繩,但眼下她哪能說出來?
為寬周文賓的心,她笑道:“我家就是養馬的,你不知道我家養出的馬耐力好腳程快,那都是官府征用的。後來是遭災,草料短缺,才斷了這個營生。”
當下周文賓將顧湘月送出府去,千叮嚀萬囑咐,說的無非都是“路上千萬小心!遇陌生人要多留意!”等等,顧湘月笑道:”哥,我頭一次發現你這麼囉嗦,帥哥都應該是惜字如金的,影響形象!”
周文賓哪有心思跟她開玩笑,道:“即使你有些小聰明,終究不過是個弱女子,我哪裏放心得下?實在是不希望你去。”
顧湘月笑道:“放心吧,我還想去看看大哥長什麼樣子呢,我會一切小心。你快進去吧!“她將他往門裏推,騎上馬去,裝作輕車熟路的模樣,心卻跳得厲害,催馬緩緩朝前走了幾步,誰知那馬兒半點不解人意,驀地就撒開了四蹄奔跑起來,為怕周文賓識破,顧湘月緊緊地抓住了馬韁,努力不讓自己從馬上掉下來。
等出了杭州城,路漸漸地崎嶇起來,她一連摔了幾跤,摔得還不輕,好在那馬這時又乖巧起來了,見她摔了便自行又折回來在她身旁等候。
如此摔了幾次,顧湘月也摔會了,雖說渾身疼痛,骨頭跟散架了也似,但這樣灰頭土臉,臉上手上又是紅腫又是擦傷,看起來更加瘮人,倒也真像那麼回事。
這不是出去旅遊,而是救火,片刻也耽擱不得。她餓了啃點饅頭,渴了喝點路邊的河水,困了就在隱蔽處眯上一小會。
跑了三天,這匹馬累得口吐白沫,她來到鎮上找到販馬的人,用這匹馬加錢又換馬繼續上路。
連著七天,邊問邊趕路,總算到了邊關,將馬送給一戶農家,自己挎著裝草藥的籃子步行前往宣府。
這時已經是傍晚了,開闊的視野內一片風吹草低的景象,斜陽就在正前方,像一個高懸著的紅色珠子,風一吹過,帶著夕陽色的草尖就微微晃動。
如果說此次不是有事要辦,顧湘月真會在這裏縱馬馳騁。隻有她一個人,當然不適合唱“讓我們紅塵作伴,活得瀟瀟灑灑……”她也許會唱“ 給我一片藍天,一輪初升的太陽,給我一片綠草,綿延向遠方,給我一隻雄鷹 ,一個威武的漢子,給我一個套馬杆,攥在他手上……”
她實在是太累了,走到一棵樹下坐著,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她孤身在外,心裏存著警惕,睡得並不是很熟,隻覺脖子裏頭涼絲絲的,伸手一摸,摸到一條冰涼的蛇,頓時尖叫著跳了起來,那蛇掉了下來,鑽入草叢不見了。
“誰?”一個男子低聲喝道,聲音方落,兩個人已出現在她眼前。
這時早已夜深了,借著月光,顧湘月看到這兩人身穿鎧甲,腰懸佩刀,倒像是明軍的模樣,她剛說了句“你們是什麼人?”兩人不由分說地捂住她的嘴抓住她就走,往她來的原路折回了一段,一群黑壓壓的人出現在她眼前。
數不清有多少人,都穿著鎧甲,腰懸佩刀,隻是靜靜坐著休息,還有馬匹與大車,車上堆滿了東西,一輛輛車上都蓋著布。除了馬兒偶爾打響鼻,這許多人在這裏歇息,竟是鴉雀無聲。
兩人將顧湘月抓到一人麵前,說道:“大人,抓到個奸細。”
“你才是奸細,你全家都是奸細!”顧湘月沒好氣地說,“竇娥就是這麼冤死的!知道麼?你什麼都沒問過我,就一口咬定我是奸細,我長得像奸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