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1 / 1)

“無所不知方是富,有衣什麼的未什麼貧。”

這兩句本是出自唐寅之口,“高情自信能忘我,隱者何妨獨潔身,無所不知方是富,有衣典酒未為貧。”周文賓也隻是應急撿個現成,不想被顧湘月念成這樣,這一來誰都知道他捉刀代筆了,又是哄然大笑。

小布頭笑道:“公子好不偏心!往年不見幫諸位姐妹,兄妹倆各罰三杯!捉刀是要加倍的。”

周文賓笑道:“我認罰便是,隻是湘兒酒量淺,由我代飲罷。”

“不行不行!姑娘也要喝,大家說是不是?”小布頭起哄,席間嘰嘰喳喳地回應。

周文賓沒奈何,笑道:“喝就是了。”當下與顧湘月各滿飲了三杯。

這一晚玩得盡興,喝得也不少,好在也不盡要求做詩詞對子,讓說笑話讓唱歌也有,顧湘月時不時可以勉強蒙混過關。

在覺得好玩有趣的同時,她也更堅定了再加倍用功學習的念頭,她要做一個真正的才女,直到某一天別人都讚她不愧是周文賓的妹妹,文徵明的妻子。

“等著瞧吧!下次酒令我不會再作弊了!”她咬牙切齒地。

田琳兒扶著李端端回到淸湘居,見她臉色愈發蒼白,便道:“想是你昨夜著了涼,方才又因高興吃多了些,這才胃疼,我去泡杯濃濃的熱茶來,喝下暖暖的,少時便好。”

日常她對李端端不冷不熱,但瞧著周文賓,也不敢如何,如今卻這般關心自己,李端端不由心中感動,隻覺得以前都是誤會了田琳兒。

田琳兒泡好了茶端來讓李端端喝了,沒多一會兒,李端端便睡了過去。

府中人睡眼朦朧地守過歲,個個回房去睡了。

周文賓送顧湘月回了西苑樓,回淸湘居見黑燈瞎火的,往常他若不曾回來,淸湘居總是點著燈等他。

想來是李端端因病早早睡下,因此不曾等他。他怕點燈驚醒了病中的李端端,便摸黑倒了涼水隨意洗漱過,來到床前卻發現帳幔已然放下,他並未多想,揭開往床上一躺,卻碰到一個人,嚇得坐起身來,忙去點了紗罩燈,細細一看,床上之人竟是李端端,但見她衣衫不整,睡得雙頰微紅,似乎毫不知情。

“李端端,你怎地睡在公子床上?”田琳兒由外頭走進來,上來一把將李端端扯了起來,李端端醒了過來,揉著眼睛,不知發生了何事。周文賓也愣愣地站著,一時理不清▲

田琳兒急了,大聲道:“我不知李端端說什麼話來汙蔑於我,隻盼大少奶奶與二公子明察。”

林婉蘭道:“自然要明察!你且去洗衣罷,你若清白,我便還你清白,你若沒有清白,我也無從還你!”

周文賓看著李端端,輕輕道:“端端,先委屈你了。”

李端端向他微微一笑,走了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染血玉鐲

顧湘月一覺睡到日上三竿,便去找李端端想向她學習做對子。來到淸湘居,屋裏一個人也沒有。

她看到周文賓枕頭下壓著一張紙,毫不在乎地抽出來看,上麵龍飛鳳舞的一筆狂草:深愧胸中無奇才,春風有意催花開。時愛牡丹傾城色,自憐蘆葦倚岸白。芙蓉並蒂心頭喜,勞燕分飛眼底哀。笑他多情無寄處,月流隻影落蒼苔。

她正看得發愣,周文賓走了進來,見她拿著這首詩,一把奪了過去。顧湘月滿肚子不高興,道:“我又不知道你寫什麼,幹嘛緊張?對了,端端和琳兒上哪兒偷懶去了?你身上好大一股酒味,你喝酒了麼?你平常不寫狂草的。”

“嫂嫂貶她們洗衣去了!”周文賓說道,顧湘月瞪大了眼睛,剛要說話,周文賓又道:“昨夜田琳兒在茶中下了藥,將端端放在我的床上,並去告之嫂嫂,說端端勾引我,要嫂嫂將端端趕出府去。我早已說過,田琳兒不是省事之人,你往後不許將她當作妹妹,結義之事,就此作罷!說到飲酒,昨夜大家不是都飲了麼?”

顧湘月一臉茫然,道:“她……她為何如此?我知道她喜歡你,我對她說過我會幫她的,她怎麼這般迫不及待?”

周文賓歎道:“湘兒,這世間之人形形色色,你又知曉多少?你心地單純,遇文伯伯薦你入府,之前際遇不足,真不知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好在往後總有我或衡山看著你,好教你不至吃虧。”

顧湘月失笑道:“小書呆比我還笨呢,還看著我!”

周文賓笑道:“這你錯了!衡山隻是循規蹈矩,卻有一顆七竅玲瓏之心,論為人處世,他實在比你通透得多!往後你隻須在家從兄,出嫁從夫,聽我與衡山的話,斷然無錯。”

顧湘月點了點頭,道:“哥,你們要把琳兒趕走麼?”

周文賓道:“暫時隻是讓她們做些苦力,事情還須查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