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1 / 3)

月妹妹!”

顧湘月笑著瞪了祝枝山一眼,桌下伸足踢了他一腳,卻不料徐禎卿哎喲一聲,顧湘月捂著嘴笑,“對不住,昌穀哥哥,我是想踢枝山伯伯,可不是踢你。”

祝枝山笑道:“小文,眼下後悔你還來得及!”

文徵明一愣,道:“我後悔什麼?”

祝枝山道:“夫子曰,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這女子之中,湘月姑娘尤甚。往後你與她成了親,你若言語不慎,她便待你拳腳相加,你可受得住?”

顧湘月笑道:“我不舍得打小書呆!”

文徵明也笑道:“你當我是你麼?你閑暇之餘倒不如多去燒香拜佛,祈求往後的妻子千萬別是母大蟲才好。”

徐禎卿笑道:“人到齊了,來行酒令如何?方才受了湘月妹妹一腳,我須飲些酒來緩解疼痛。”

顧湘月笑道:“你別裝嬌弱,我根本沒用力!”

徐禎卿笑道:“我若捋下襪子來,腳上青紫了,姑娘該當如何?可讓你家山輸我一幅二湘圖麼?”

文徵明笑道:“你與湘兒打賭,關我何事?”

顧湘月道:“二湘圖是什麼?”

徐禎卿笑道:“便是湘君湘夫人圖軸!山甚少繪仕女圖,這幅圖他完成之日到如今我可是覬覦好久了。”

顧湘月心中內疚起來,道:“昌穀哥哥,我看看可是真的踢重了?我去拿藥酒來給你抹一抹。”又轉頭對文徵明道:“小書呆,把畫送昌穀哥哥好不好?就當是我欠下的,可惜我不會畫,畫來也不值錢,沒什麼可賠給昌穀哥哥。”

徐禎卿微笑道:“山,你得妻如湘月妹妹,實為幸也!文伯伯若拒不肯允這樁親事,我定修書求家父為你說情。”

文徵明起身一揖道:“多謝昌穀,待回長洲後我立即將二湘圖送到府上。”

徐禎卿笑道:“說笑罷了,君子不奪人所愛,豈能當真!那麼便來行令罷!”

“又行酒令?“顧湘月想起前次的酒令來,又愛又怕,忙道:“我還沒學好,我知道你們都想趁機取笑我,我不會上當的。什麼一人向隅舉座不歡,我不管那麼多,你們誰都別勸我!誰讓我參加就是我仇人!還說什麼不難,你們簡直是那什麼‘何不食肉糜’,豈有此理!”①

眾人相互看了一眼,哈哈大笑,唐寅笑道:“湘月妹妹誤會了,我等哪有此意?不過是元宵佳節,圖個開懷罷了,實在不行求助於你家文郎好了。這等事都是身在其中樂在其中,旁觀者未免索然無味了。”

“不行不行!酒令哪有捉刀的?”祝枝山連連搖頭,“佳劣皆可,隻須自己所作,湊個樂也就是了,又不是上考場。我等誰取笑湘月妹妹,便自罰三杯。”

“正是這個理,妹妹休要推辭了。”周文賓笑道:“你們為客我為主,那麼由我來定罷,端端你去取骰子來。一為春風、二為秋月、三為冬梅、四為白雪、五為桃花、六為簡友。規矩同往常,若是不能即時作出,便罰一杯,詩中不可有此名。”

祝枝山笑道:“一杯如何夠?兩杯!元宵佳節,須得喝個成雙成對才好!我另加一條,若詩中出現在座某位姓名及字,這位仁兄也須得滿飲一杯。”

周文賓笑道:“由得你!這裏好酒有的是!”

顧湘月又聽不懂了,輕輕扯了扯文徵明的袖子,“怎麼玩?”

文徵明輕聲道:“便是輪流擲骰,方才逸卿定了,宛如一點是春風,你若擲出一點,便須作一首詩描繪春風,但詩中不得有春風二字,如此如此。”

顧湘月道:“那簡友又是什麼?”

文徵明道:“若是六點,即興作詩形容在座一人,隻須貼切此人性格或外形,但詩中也不能有此人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