壺!”顧湘月推他一下,“哥,到時你陪我在蘇州住些日子麼?”
“自然要留!”周文賓微笑道,“你還不知習俗?你過門後三日後是要回門的,我與父親母親若是回了杭州,衡山還須陪你回杭州來,母親哪裏舍得你辛苦?我們在蘇州也有居處,到時你隻須回蘇州的家便可。況且我三年未見子畏、老祝他們了,我還希望與他們多聚幾日。”
顧湘月奇道:“為什麼要回門?”
周文賓又是臉一紅,道:“嫂嫂不曾告訴你麼?“
顧湘月道:“嫂嫂大概忘了告訴我了,算了,我知道男女有別,我也不要你來跟我說,到時候嫂嫂肯定會告訴我的。”
周文賓笑道:“不錯,嫂嫂一定會告之於你。我在此等你,你先進去試試嫁衣。”
顧湘月笑嘻嘻地自去洗了臉上麵膜,在內屋試了衣裳,大小合身,得意地跑出來在周文賓麵前轉圈,“這家的做工是很好的,你看,不長不短不胖不瘦!哥,我是不是那什麼‘秋水為神玉為骨,芙蓉如麵柳如眉’?”
周文賓看著她,陡然心裏一酸。
這些年來,他也以為自己放下了,隻因他與文徵明、顧湘月時時都在一起,也不覺如何。原來這些個平淡的日日夜夜,隻是不曾觸動他心底的痛罷了。
周文賓下了樓來,剛好碰到杜母和杜燕婷在苑中散步,他迎上前去笑吟吟行禮,“伯母,燕婷。”
“你高興麼?”杜燕婷問道,
周文賓道:“好友與妹妹喜結連理,我如何不喜?”
杜燕婷歎了口氣,轉身欲走,周文賓拉住她道:“燕婷,妹妹成親,還有很多事要準備,今日天氣不錯,若是想出去,便讓家人備下轎來,出去須得仔細安全。”他匆匆地走了。
杜燕婷輕聲道:“母親,我們走罷。”
杜母歎道:“燕婷啊,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約,有多少夫妻是新婚之夜才相見的,又談得上什麼喜不喜歡?我看得出來周公子是真心娶你,周府的人更是將我們當作一家人,你卻為何總是愁眉不展?”
杜燕婷勉強笑道:“母親,我沒什麼。少時我們去西湖邊走一走好麼?湘月妹妹出嫁,整個周府都在忙,我們卻幫不上什麼,還是出去玩耍的好。”
文家的聘書聘禮都到了,算好的吉日由周上達與老太太、林婉蘭看過,又交給顧湘月看,確認沒有問題後便由來人又帶回給文家。成親便在七日之後。
顧湘月才知道什麼叫做婚前焦慮症,她整日裏坐立不安,心情是又緊張又期待。但若要說心裏到底在想什麼,仔細也說不出來,就像一團麻一般,連頭緒都找不著。
這日她吃著飯,也沒留意竹香走了過來,竹香看了一眼菜,叫道:“姑娘!”
顧湘月往口中塞了一口菜,道:“怎麼了?”
竹香呆呆地指著她,道:“姑娘,那菜花中一隻蒼蠅你吃下去了,你沒看到麼?”顧湘月一怔,一口吞了下去,拉著竹香的手,道:“竹香,你說我是怎麼了?我為什麼整日魂不守舍的?”
竹香抿嘴笑道:“我哪知道?姑娘定是怕嫁過去太幸福了,因此神魂顛倒吧?”
顧湘月坐了下來,唉聲歎氣,竹香奇道:“姑娘可是不願嫁文公子麼?人家新嫁娘都是喜上眉梢,姑娘卻長籲短歎。文公子是好人,姑娘若不肯嫁,趁早說的好,莫要耽誤了人家!”
顧湘月瞪她一眼,笑道:“我哪是不肯嫁?竹香,你還不明白我心思麼?我是非他不嫁的。就是不知道怎麼的,心緒不寧的感覺。”
竹香笑道:“那我也說不上來了。不如我去請公子來開解開解?或許他能說出個道道來呢。我們公子可是奇門遁甲、占卜算卦、五花八門,什麼都學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