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奈禾心裏有點害怕,要知道關於北京西郊的深夜,有許多靈異的傳說。
比如說消失在公路盡頭的375公共汽車,還有什麼香山途中的無腿老人,總之,西邊是塊好地方,望山望水,一直是人死後向往的最佳住處。
張奈禾打開車燈,小心翼翼地尋找著出口,就在快要抵達公寓的拐彎處時,突然竄出了個黑色的身影。她心底一慌,急忙刹車。
張奈禾眼神不太好,貌似有輛長款奧迪被卡在了泥塘裏。
她猶豫了一會兒,四周一片黑暗,有一種揚長而去的衝動。她自顧不暇,哪有心情半夜三更在這荒郊野外樂於助人呢?隻是沒等她逃跑,已經有人開始敲車窗了。
張奈禾躊躇半天,透過滿是雨水的玻璃,隱約看到的是一個白色的東西晃來晃去,心底莫名地生出了幾分恐懼。直到清脆的求救聲傳入耳中,她才琢磨著,這應該是個人吧。
外麵確實有人,而且還是兩個大帥哥,一個叫做李越明,一個叫做陳敬英。
陳敬英在四川長大,這次回北京是替父親給爺爺賀壽。李越明的祖輩和陳家世代較好,所以一直負責招待陳敬英。他見大病初愈的陳敬英在家悶得夠嗆,就帶他來長城玩,不曾想趕上一場大雨,少爺脾氣的李越明不肯老實排隊,抄近路走了山路,將一輛A6l擋掉了。他向父親求助,結果來救援的車子也堵在了告訴上,就在兩個人打算棄車徒步的時候,一道明亮的車燈,帶來了一絲希望。
張奈禾猶豫再三,想到最近倒黴透頂,或許做點善事可以改變呢,躊躇地搖下了車窗,瞬間呆住了。
這是誰家的男孩?長得也太漂亮了。一雙清澈的眼睛在漆黑的夜裏顯得尤其明亮,忽閃忽閃泛著祈求的目光。他的衣服被雨水濕透了,白色的阿瑪尼襯衫緊緊地貼在身上,十分性感。嘴唇微微張開,焦急道:“大姐,幫幫忙!”
張奈禾怔了一下,聽到帥哥叫她大姐時竟然有一種晴天霹靂的感覺,她明明是雙十年華的少女呀,為情所困成了什麼鬼模樣!不成,她一定要改變,不能再自哀自憐。
“我怎麼幫你?”張奈禾看了眼外麵的雨勢,糾結道,“你的車陷得太深,道路又十分泥濘,我不好拖的……”
“哦,沒關係,車就扔這兒吧,你捎我們一段可以吧?”李越明擔憂的望著陳敬英,他十分發愁陳敬英身體健康,這哥們剛來北京不久就出了次車禍,要是再出事真是沒法和陳家人交代了。
“呃,你還有朋友?”張奈禾頓了下,一個男孩她還好應付,要是再多一個男人……萬人兩個人對她有什麼非分之想,那該咋辦?
李越明沒看出她的心思,隻是鬱悶地自言自語:“我今天倒黴透頂了,朋友身體還不太舒服。你有沒有多餘衣服借我用一下?”
張奈禾聽到這裏,心裏反而放心了,二話不說地把副駕駛上的外套扔過去,道:“你們上後座吧,我把鎖打開了。”
李越明感激地望著她,承諾道:“幫我你不虧,以後我報答你。”
張奈禾愣了片刻,笑了,這男人真逗……還報答,以身相許咋樣?張奈禾驚訝於自己輕鬆的心態,難怪有人說女人其實比男人還貪戀美色。她的腦海裏忽的浮現出張蜀青溫文儒雅的麵容,胸口蔓延著磨砂般的痛楚。她不由得頓悵然若失,什麼時候才可以徹底忘記張蜀青呢?
張奈禾下意識地掃了一眼餐巾紙盒下麵放著的微型水果刀。俗話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雖然兩個年輕人不像亡命之徒,她也不想掉以輕心。深更半夜的,誰知道他是不是真無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