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N次,相比於落在陳敬英身上大多是欣賞的視線,她接收到的則是不屑。兩個人的衣服質地相差不多,怎麼就好像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上呢?

“那件禮服怎麼樣?”陳敬英突然回頭,正巧碰上了張奈禾仿佛受驚小兔子似的目光。張奈禾急忙低下腦袋,緊張地掰著手指,完了,偷看他被發現了。陳敬英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弄得她心煩意亂,這種感覺是張蜀青不曾帶給過她的。

陳敬英皺著眉頭,他不懂女人,更不了解女孩子的想法。他的生活圈子不大,再加上他喜靜,怕麻煩,張奈禾算是他接觸到為數不多的女孩子之一。他真是搞不懂張奈禾在想什麼,他又不會吃了她,她至於這樣大氣不敢喘一聲嗎?

陳敬英周圍類似陳玥虹那般強勢樂觀的女孩子偏多。比如他的母親,自信堅強、無所畏懼。張奈禾這樣的快軟弱成一攤爛泥的女孩,他還真是頭一次碰到。

“好,我覺得挺好的。”張奈禾感覺到他的目光,頭越來越低。反正是人家花錢,她挑個很麼勁。他覺得好就夠了。

“你確定?”陳敬英眉頭成川,他打賭張奈禾根本不知道他指的是哪件禮服呢。陳敬英的家教特別嚴格,所以養成了特別嚴肅的性格。他不喜歡沒擔當的人,更厭惡人說謊,以至於此時,他覺得張奈禾沒氣質的慫樣子非常礙眼!

“嗯,就那件吧。”張奈禾沒有被他如此長時間盯過,偷偷抬頭就看到一雙深邃如幽沽的黑色眼眸,不好意思地再次垂下腦袋。

陳敬英莫名地越看她越覺得生氣,他給她挑衣服呢,她如此敷衍了事?是她要求他當她的舞伴的,怎麼弄到現在,好像自己上趕著似的。

張奈禾不知道他為什麼不高興,直到鏗鏘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她才敢抬頭望著他的背影。陳敬英心情極差,真是多餘管張奈禾,活該她會被甩,就這麼一個懦弱性子。

陳敬英莫名其妙地歎了口氣,突然覺得自己很無聊,人家張奈禾活該跟他有什麼關係,一會兒付完錢他就走人,靠,真煩,他怎麼就為了一個不相幹的白癡女人生氣了呢。

張奈禾接過裝衣服的大袋子,明顯地感覺到了陳敬英的冷淡。她貌似又惹到他了……

分別時,陳敬英紳士地打開車門,卻發現身後的小尾巴又在猶豫什麼。

張奈禾麵對他的生疏略感委屈,目光時不時地落在陳敬英身上,白皙的牙齒咬住了櫻桃似的紅唇,甚至印出了血痕,神□□言又止地糾結著什麼。

陳敬英原本不耐的火氣好像被一股清風吹散,其實張奈禾挺可憐的,沒骨氣不是什麼錯誤,必然和一個人的成長環境有關係。陳敬英不知不覺中放低了姿態,說:“我送你回去吧。”

張奈禾呆住,以為自己聽錯了。她滿臉通紅,心虛地搖了搖頭。陽光下挺拔的陳敬英是如此吸引著她的目光。如果說和張蜀青交往發起者是張蜀青,她一直是被動的一方,那麼現在張奈禾竟有一種主動的衝動。莫非她真是被陳玥虹傳染了?想入非非地期待著她和陳敬英之間,真的可以發生什麼。

“你還好吧?”陳敬英發現張奈禾的目光□□裸地黏在了他的身上,略感不太自在,氣急敗壞,道,“不出聲,我可走了。”

“呃,我家……在附近。”張奈禾忙忙叨叨地回應,自己都不清楚想表達什麼。

陳敬英莫名不高興,悶悶地甩上車門,冷漠道:“再見。”又黑臉了……

張奈禾一頭霧水,暗道,明明剛剛還說要送她回家,望著遠去的車子,張奈禾抱怨地想著。

陳敬英透過反光鏡看著漸漸變小的身影,心底有些不爽。自己難得發善心,對方還當成驢肝肺。直接說不用就好了,幹嗎說家在附近?他難道不知道她家就在附近嗎?他真是多餘替她著想。陳敬英越想越生氣,窗外的天空愈發灰暗,他躊躇了一回,又開了回去,果然發現張奈禾傻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動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