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張媽媽一個人的回屋子睡覺了。她需要休息,好好地休息一下。

張奈禾覺得胸口很壓抑,她漫無目的地走在街道上散心,不知不覺中,快到陳敬英停車的地方了。她摸著胸口,告訴自己,如果,那個壞脾氣的男人還在的話,她便跟他走。去哪裏都成,隻是他等她,她便跟他走。

陳敬英餓壞了,他搖下了車窗,點了根煙,繚亂的眼圈蔓延在狹小的空間裏,他看了幾次手機,想起了白癡似的張奈禾,剛毅的麵孔莫名的柔和起來,真是個笨女孩,他辛苦地送她回家,她連個短信都沒給她發……所以他也不知道她是否會留在家裏,隻好在車裏傻等著。陳敬英不曾離開過,他怕張奈禾回來找不到他。車廂裏不停地重放同一首歌,男人優雅低沉的聲音徘徊在空氣中,好像深夜的蘭花默默綻放,憂鬱溫馨。

空氣裏躲著什麼

有點浪漫的心動

我偷偷看你

你也偷偷看我

世界上多了什麼

好像變得很不同

……

突然,陳敬英下意識地轉頭,不經意間看到了一個穿著白色花邊裙子的姑娘,漸漸走近。頓時,周圍的景物似乎都成了陪襯,他的眼中隻能看到那麼一個焦點。陳敬英掐滅了煙頭,眯著的眼睛異常明亮!仿佛樹林裏的猛虎,發現了自己的獵物……

張奈禾怔忡的看著遠處的奧迪,心裏突然鬆了口氣。

車裏的音樂聲在空氣裏回蕩,宛轉悠揚,深遠悠長。

我還在等著你

靜靜的溫柔

隻要有你陪著我

靜靜的就足夠

……

陳敬英靠在車門處,修長的大腿筆直的斜伸著,雙手環胸,莫名微笑。

有些時候,人的感覺僅僅是瞬間的改變。有人把它叫做一見鍾情,其實不過是人體內的荷爾蒙激素在某個特定的時間點受到了一些刺激。

張奈禾也笑了,她的嘴角忍不住輕輕上揚,尷尬地揮了揮手,最後魔怔似的跑向了陳敬英,大膽地忽的一把攀住了他的肩膀,尷尬道:“我以為你走了呢!”

陳敬英渾身僵硬,僅僅是那麼一會,忍不住悶聲笑了。他凝視著張奈禾,胸口湧上了一股暖流。良久,他抬起了右手,摸了摸她的腦袋,粗糙的手掌插進了那一團團天鵝絨般順滑的發絲之間,繞了起來。一切是那麼順其自然,沒有言語,空氣的流動都靜止了似的。

“想去哪裏?”

“隨便。”張奈禾心底亂糟糟的,好像真有一頭小鹿在她的胸口亂撞。

“晚上回西郊?”

“嗯。”

“那去香山吧。”

“好的。”張奈禾美滋滋地坐上了副駕駛座,男人低沉的歌聲好像撓癢癢似的拂過她白皙的皮膚,陳敬英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啪地關掉了CD。車內再一次陷入了安靜之中。

陳敬英好像是從剛才那種莫名的狀態裏走出來了,而張奈禾也清醒了許多,渾身發熱,臉頰好像一個紫茄子,尷尬的不得了,曖昧真是誨人不倦呀……

她偷偷地瞄了一眼沉默不語的陳敬英,躊躇著,難道兩個人真要不明不白地順其自然?那樣會不會把她給憋死?在忍耐力方麵,張奈禾佩服陳敬英到吐血的地步,他怎麼能,怎麼能整整一個多小時的車程,居然一句話也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