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媽媽雙手交握,為難地歎氣道:“小禾,委屈你了,你是個好孩子。”

但是你們都不愛我!張奈禾在心裏嘶吼著,因為沒人放縱,才會變得懂事和妥協。

“媽媽知道是張蜀青來找你的,你們畢竟交往了六年,不是六天,不是一句分手就可以撇清楚關係的,可是雯雯小孩子氣,她是不懂的,如果說出什麼話你千萬別往心裏去。”

張奈禾點了點頭,甚至連解釋的心都淡了,說:“媽,你們忙了一夜,去睡覺吧。雯雯現在沒事了吧?”

張媽媽尷尬地應聲,道:“蜀青給她哄好了。”

“哦,等天一亮我就走,盡量不和他們碰麵。”

張媽媽沒有反對,頓了一會兒,坐立不安地撇開頭,道:“好,我跟司機說一聲。家裏事情多,龍龍也有點感冒,我就……我就不親自送你了。”

“有司機保姆跟著呢,委屈不了我。”張奈禾自嘲地笑著。

“小禾……”張媽媽略顯手足無措,說,“我給你卡裏打了錢,有事隨時和我聯係,媽媽,媽媽隨傳隨到的。”

“嗯嗯。”張奈禾垂著頭,始終不想去對視那雙愧疚的眼神。她不需要母親覺得愧疚,她隻是想要多一點點的疼愛。

“那……那我不打擾你了,你再睡會兒吧。”張媽媽似乎是落荒而逃,張奈禾無奈地撇撇嘴角,母親怕是也不願意承認心底對雯雯偏疼的私心吧。

父母喜歡高高在上,訓斥兒女,想要彰顯自己是如何公平,骨子裏卻依然會厚此薄彼。張奈禾不怪他們,隻是覺得難過而已。心痛的感覺,果然是由於想的太多。

她沒了睡意,開始收拾東西。

父母在生活上從未虧待過她,即便她不是他們心目中最疼愛的子女。她也不討厭小雯,血濃於水的親情永遠難以割舍,她隻是覺得渾身無力,不知道該如何扮演自己的角色,才可以不傷害別人,同時不為難自己。

保姆和司機早早在客廳等候,張總特意交代要送大小姐早走。

張奈禾吃完早點,看到李阿姨整理出來的信件裏混著一張法院的傳票,十分驚訝。被起訴人是張奈禾,事件是酒後駕車,肇事逃逸……

張奈禾鬱悶地咬了一口麵包,真倒黴呀!她將傳票遞給管家,反正父親說過他會處理,她也就沒太放在心上,讓保姆和司機先去西郊,自己開車去學校了。

張奈禾的學校位於西三環北路,是一所市屬一類重點本科綜合性大學。雖然在名校遍地的京城來說,不算什麼,但是農民出身的張爸爸來說,已經很知足了。更何況張奈龍和張奈雯還不如她,一個進了“著名”的民辦大學,吉利大學,一個高考複讀,至今尚未畢業。

“奈禾!”張奈禾停好車後,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從遠處跑來,是死黨王瑤瑤的表哥,叫做孟昊的學長。

“奈禾,你的腿好了?”孟昊穿著藍色校隊服,手裏拿著兩瓶礦泉水。

“還沒痊愈呢,我是過來補筆記的……”

“哦——”孟昊支吾了兩聲,黝黑的皮膚泛著淡淡的紅暈,憋了半天,才緩緩說道,“你的事情,我聽小瑤說了,別太放心上。”

張奈禾一怔,暗罵王瑤瑤大嘴巴,不過可以想象,那家夥多半在給自己打抱不平呢。

“要不然我幫你教訓教訓那個張蜀青?”孟昊特別看不上憑幾個微笑就騙倒一群小姑娘的帥哥。

“不用呃……”張奈禾囧然,朋友都知道幫她出氣呢,隻是父母,哎。

“大昊哥,教官讓你趕緊回去上場。”一個小猴子似的男孩在遠處揮手嚷著,曖昧地看著他們:“喲,見到夢寐以求的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