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溫柔了!誰喜歡輕薄的大蘿卜啊。”
“那便好,透哥哥一直都是這樣,芝兒不會失望,我也放心了些。”
仲濤整一個被憋壞了的模樣,但想言又不敢言。後來菜全部上齊,裘紅袖坐下來,敲敲金鉤蟹:“這個季節能弄到的蟹嚼味如獸槁。改明兒,我給你們做一頓蟹宴。”
仲濤吃了一塊黃泥煨雞:“女人,手藝進步很快啊。”
“於是你想,我要上鉤,連廚子都不用找,在外漂泊時帶上我,更加方便了是不?”
仲濤握緊筷子,不話,繼續吃菜。
“對了,我最近聽來道消息,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裘紅袖完全無視仲濤,轉頭對上官透道,“有人重蓮在世時譜寫了兩本秘籍,威力堪比‘蓮翼’,不過至今下落不明。”
雪芝耳朵立起來了:“真的?有這兩本秘籍的消息麼?名字呢?”
裘紅袖道:“不知道。我也隻是聽。”
上官透道:“可能不大。若重蓮真的留下了秘籍,為何不交給親近之人?何況雪芝才離開重火宮,便傳出這種消息,想是有人別有居心。”
雪芝道:“昭君姐姐真乃知者。”
上官透像是完全沒有聽到。仲濤微微一怔,一字一句道:“昭君姐姐。”
裘紅袖也跟著念道:“昭君姐姐。”
接下來,倆人忽然爆笑成一團,尤其是仲濤,已經開始難以自製地拍桌子。上官透依然雷打不動,無比從容地吃飯。到倆人笑夠,他才抬起頭來,微笑道:“你們若把這名字叫出名,將來會發生什麼,唯有知。”
裘紅袖忍笑道:“放心好了,不不。不過我始終沒弄明白,狼牙一口一個光頭你不反對,昭君姐姐又算什麼?”
仲濤道:“光頭長得如花似玉,卻總喜歡別人把他當純漢子。”
上官透直接越過他們道:“芝兒,事不宜遲,我們明便去靈劍山莊。不過我和他們有些隔閡,便不陪你進去,我讓狼牙和紅袖陪你?”
“這不好麻煩兩位,我自己去沒問題。”
紅袖道:“一品透,人家這麼依賴你,你便跟著去吧。你不是自稱是人家兄長麼。”
“若是芝兒要求,闖古墓進深山都沒有問題,但靈劍山莊這地方,我是堅決不跨入半步的。”
紅袖道:“為何?”
仲濤道:“這不要問他。你想光頭實力還是能見人,不在京師附近弄個門派,反而去東邊建個月上穀是為了什麼?”
紅袖道:“我以為隻是好聽罷了。”
仲濤道:“你是下第一大山莊,我便是下第一大山穀。及爾勢不兩立。”
上官透道:“不過當時一時衝動,現在後悔也來不及。”
雪芝道:“為何?”
上官透道:“我這人隨意慣了,弄個門派事太多。”
仲濤道:“人家做夢都在想弄個大門派並且揚名下,你可好,因為不好玩,所以我不要,還下第一穀主。所以我我最鄙視出家人。”
次日,上官透帶著雪芝前往靈劍山莊。在雪芝的堅持下,他沒有麻煩另外兩位。靈劍山莊設在金雞湖畔,山莊前累榭上,有許多弟子正在清掃積雪。累榭無窮無盡,蔓延到極高的大紅門處。走到一半,上官透在原地等雪芝。雪芝一個人進去,下麵的人一報她的名字,她很快被放進去。過了中庭,在大紅毯子上踩了幾個水印,雪芝隻站在正廳門口,便看到裏麵密密麻麻站滿了人。
“雪芝,快進來!”熟悉而令人討厭的聲音自裏麵傳來。
這人的聲音相當好認,是以不論年紀多大,總是如此平靜無波,又過於謙和。果然一進去,便看到井然有序的靈劍山莊弟子群,帶頭的是個三十來歲的男子。他叫林軒鳳,靈劍山莊的莊主,氣宇軒昂卻不覺佻達,溫文儒雅卻不沾酸氣,但是雪芝最討厭的人之一。原因也很是一目了然:他和他女兒林奉紫是一個腔調的人,別人道是君子敬而無失,與人恭而有禮,她隻覺道貌岸然。雖如此,重雪芝卻隻能不情不願地上前去,扯著嘴角,露出僵硬的微笑:“林叔叔。”
林軒鳳笑道:“真是太久不見,太好了,紫跟我念你,我這便去叫她過來。”
“不,不用。”
好在林軒鳳懂識時務者為俊傑,不再堅持:“重火宮的事我都已聽,你此次前來,是有要事要談吧?”
雪芝老實點頭,卻覺得話題有些難以啟齒。林軒鳳等了一會兒不見她回答,又道:“離宮以後,有你二爹的消息嗎?”
雪芝沉默著搖頭。其實,她有兩個父親,一個是生父重蓮,一個是養父林宇凰。她聽自己母親是個早夭的風塵女子,也無緣得見之。從到大,她都覺得有些奇怪,為何她已經有了個爹爹,還得認個二爹爹呢?對此二爹爹總是一臉尷尬地,因為我和你爹爹是同生共死的好哥們兒。她又覺得奇怪,林軒鳳和林宇凰還是一起長大的兄弟,也沒見林軒鳳讓自己女兒叫林宇凰爹。而且,爹爹從來都叫二爹爹“凰兒”,這名字聽著可是真娘啊,真不是在叫個姑娘麼。不過,這些想法也隻在她腦海中一晃而過,未入心裏去。直到重蓮死去那一,她才終於明白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