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櫻夫人則是淡淡一笑:“十八萬。”
這時,她身邊的一個血櫻子低聲道:“女人,二八一十六。”
“哦,對。”七櫻夫人回頭,也壓低聲音道,“唉,叫都叫出來,別讓我丟人可好。”
半個時辰後,七櫻夫人讓人搬了六個裝滿銀兩的巨大箱子入門,將兩本秘籍納入囊中。人群漸減散去,付了銀子之後,裘紅袖摘下麵具,歎了一口氣:“一品透真是越活越不灑脫。妹子,當年我第一次見你時,你還隻是個單純女孩兒,單純得讓我們都擔心,你會被他欺負。但我如何都不會料到,真正厲害的人是你。無論是作為一個人,還是一個女人,你都很成功。”
仲濤隻走到雪芝麵前,拍拍她的肩,道:“一品透很想見見他兒子。”
雪芝原想問,那他為何不直接過來見。但想想倆人多年未見,距離已離得太遠,她在太虛峰上,想和他重歸於好,他的態度也難以琢磨,所以寧可一人挨著寂寞之苦,也不願再向上官透低頭。剛好,適兒時常沒日沒夜念著要回到爹爹身邊,她也感到頭疼。她讓人將適兒送到月上穀,下定決心,再想他也不會在三個月內讓他回來。上官透會知道,這些年她一點也不好過。
這之後,重火宮裏的一切都有了明顯的起色,不過有兩次插曲,讓雪芝感到不好意思,又很不愉快。一次是護鏢的事。雖然試圖彌補過,但經過宇文慕遠之前的折騰,重火宮的信譽有了一定影響。可是突然一日,有人上門拜訪,主動送來了個大生意:從苗疆護送一批珠寶到洛陽,薪金過萬。條件是最少讓四大護法其中兩個當鏢師。這麼多銀子,雪芝當然同意。但等貨到洛陽,兩個護法回來以後,卻帶回來珠寶商的話:“開始我原欲讓月上鏢局護送,但苗島主近日人手資金緊缺,讓我們找重火宮。結果很是滿意,替我多謝雪宮主。”另一次是月上穀鬧事。一批月上穀的弟子喝醉了借酒發瘋,砸了重火宮安陽的武館,還傷了好幾個學徒。雪芝聽了這個消息,隻叫他們賠償,但剛放話出去不多時便已後悔。很快,苗見憂親自拜訪了雪芝,賠禮道歉後,因為穀內缺錢,所以不能賠銀子,隻好賠幾段布匹以謝罪。看著那幾車在以寸計價的洛陽福氏錦緞,雪芝斷然拒絕。苗見憂笑盈盈地,宮主這樣和我們撇清關係,是打算與月上穀過不去?雪芝當然不是。苗見憂轉身便走。
發生了兩次“不經意”和“不心”的事,雪芝少走了不少彎路。可是,上官透這樣刻意疏遠她,又在她麵前擺闊的氣勢,令她的自尊很受挫。她磨墨提筆,準備寫一封信去狠狠罵他一頓,結果這一寫,便是一個晚上不眠不休,扔了滿屋的廢紙團。可到最後,滿滿的長篇大論都被她盡數刪去,隻剩一句話:“上官穀主去了何處?還我兒來。”
她怕上官透回信冒失又被人發現,那之後便日日到驛站候著,但凡有長安來的信,便會去查個徹底。然而,等了近十日,除了門派事務信函,她並未收到任何長安人士的來信。到第十一日,她卻收到一個來自蘇州的櫻花枝條。花枝下麵紮了一封錦書,打開一看,熟悉的飄逸自己盡顯眼底,卻也如她惜字如金。他隻寫了一行字:
芝兒如晤:
折花逢驛使,寄與禹都妻。姑蘇無所有,聊贈一枝春。()
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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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釋(1):“忘懷狎鷗鰷,攝生馴兕虎”:出自劉宋·謝靈運《過瞿溪石室飯僧》。
注釋():改編自北魏·陸凱《贈範曄詩》。此處意為:折花時遇到了信使,寄給禹都登封的妻子。蘇州沒有什麼可以送的,且贈一隻春日櫻花聊表我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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