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近幾年的事。

“應該說跟冷抉有過節。”

“冷抉?”又關他什麼事了?

“冷抉殺了他兒子。”

“什麼?”

“五年前冷抉接了份工作,對象是楊金成的獨生子楊鏢。”

“冷抉得手了!?”見沙穆點頭,頓時他明白了。

原來今天兩個幫派之所以聯手全是為了翻舊帳。

“我突然發現你們這群老人挺會惹麻煩的。”一下子是帝昊,一下子又是冷

抉,接下來如果還有,他也不會覺得意外。

“至少我沒有。”

“希望如此。”最好是沒有。“要是讓我知道有的話……”

“注意點。”沙穆忽地寒了聲音。“小子,你的口氣愈來愈沒大沒小了。”

“你樂見其成的不是嗎?”巽凱當下戳破他的罩門。

沙穆鐵寒的臉立刻融化成春水。他愈來愈聰明了,這實在不是一件好事,唉,

要整倒他是日漸困難了。

“巽凱!”一道秀氣的聲音倏地插入。

巽凱旋過身。“幹嘛?”口氣因被打擾而有些不悅。

“這個!”家羚興奮地叫著,用手指著她左前方的象牙白鋼琴。“我可以碰

嗎?”

巽凱回頭看著沙穆,隻要來過這裏的人都知道那架鋼琴是不可碰觸品,除非

物主,也就是沙穆允許。

沙穆定睛看著舞台角落的小土包子許久,那是一雙透著喜愛音樂的眼睛。

揚起手,他說道:“請吧!”

巽凱因為他的允許微微露出錯愕的表情。

“怎麼?”沙穆明白他的錯愕所為何來,故意調侃地問了聲。“你不滿意

啊!”

“謝謝!”舞台邊是不明白這廂情況如何的管家羚。

輕輕打開琴蓋,她感動地想哭。鋼琴,是她未逃家前二十四年來的慰藉,雖

然和一般小孩子一樣是父母親強迫學來的,但她是真的喜歡鋼琴,喜歡它可柔可

剛的鍵音,喜歡它賦予變化的多重生命力,不像她平平淡淡的,直到最近。

撫摸白色的琴鍵與其間的黑色鍵,光滑的觸♪感讓她興奮得渾身微顫,這是一

架好琴且擁有它的主人必定時常彈奏,否則琴鍵不會如此平滑,隱隱還透著光。

按下一鍵,清脆的鍵音代表物主的保養有道,這架鋼琴遇到了好主人。

“會彈嗎?”身後一個低柔的聲音近得感覺是在耳邊。

一轉身,酒吧的主人,這架鋼琴的物主正在身後。

“呃……”

“會彈嗎?”沙穆再度問道。

“沙穆,不要嚇壞她。”遠在吧台處的巽凱拉開嗓門喊道。

“我會!”怕自己因為太害怕而說不了一句話,所以在自己還沒萌生怯退之

意前,趕緊把話說出來。

沙穆和善地微微揚起唇角,做出請的手勢。“貝多芬第十四號鋼琴奏鳴曲—

—”

“第一樂章。”遇到和自己有相同喜好的人,管家羚漸漸放開膽怯的心。

“我最喜歡這一樂章。”體悟自己太過失態。本來忘掉的怯懦又浮上台麵。

“我……不好意思。”

“不會。”沙穆一改平時對女人呼來喚去的態度,突然溫柔了起來。“就第

一樂章。”他也喜歡這一章。

管家羚嗎……她讓他想起她。

“我可以嗎?”

“當然。”

“謝謝。”管家羚興奮地入座,深吸口氣鎮定心神後,閉上眼任十指在鍵上

遊走,似乎對此事已駕輕就熟。

悅耳的琴音仿若流動的生命,由素白的十指盡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