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喜、沒有怒、沒有悲——她連自己都失去了,完全像行屍走肉。
車陣一到達教堂門前,三名保鏢好比在保護美國總統一樣,抵開蜂擁而至的
記者、觀禮的人群,為新娘隔開一條路。
周圍的歡呼、讚美聲之於管家羚恍若是地獄厲鬼的哀號。
能把一場婚禮想像成地獄的新娘,恐怕世界隻剩她一個了。
到了新娘休息室,她被安排坐在椅子上。
“乖乖坐在這裏休息,我出去招呼招呼朋友。”管母的臉上洋溢著喜悅;顯
然的,方才她的問題並沒有困住她。“還有,不要想逃。我們是為你好才要你嫁
給才俊的,李家有錢有政治地位,進門的媳婦一定會過得很幸福而且對我們家的
生意也會有所幫助。”
“這才是重點對不對?”管家羚開口。
管母第一次發現女兒的不對勁——不!應該說是改變。
但是她隻能心虛地堅持自己的想法。
“我……我們是為了你好!”
“聽起來好心虛啊,媽。”
“總之你給我乖乖坐在這等婚禮開始,外麵三個保鏢會保護你的。”
“保護?”是監視吧!
敵不遇女兒的訕笑,管母怒氣上心頭。“對,保護!”說完,她立刻踏出休
息室。
但是心裏還是不禁疑惑——她的女兒不是一向都很乖巧,一向都很安靜的聽
他們的話、做他們要她做的事嗎?怎麼突然之間全變了?
一定是被那個叫巽凱的人給帶壞的!對,一定是這樣沒錯!
在新娘休息室裏——
管家羚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休息室,四下無人,她終於允許自己的淚落下。
她好怕!好怕好怕!
她不要跟巽凱以外的人過一輩子,她不要住在黑街以外的地方,她不要做巽
凱以外任何人的妻子。她不要!她不要!
“為什麼不來接我……為什麼……”她索性趴在桌上大哭,也不怕哭糊了化
妝師辛辛苦苦為她化了兩個小時的妝,她隻想哭盡心中想流的眼淚。
“巽凱……巽凱……”以前不用叫他,他都會在她身邊,尤其是危險的時候,
而現在她真的危險了,也叫他了,他卻一直沒有出現。
“不要生氣了好不好……不要怪我了……好不好……”
回應的,是滿室的空寂。
叩叩!
“我可以進來嗎?”門外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
“誰?”管家羚擦了擦眼淚。
“我是化妝師,來給你補妝的。”
“我不要!”她現在隻想哭、隻想逃。“我不要!不要!不要!”
“不可以不要啊,管小姐。”化妝師的聲音很溫柔。“人生唯一一次的婚禮
怎麼可以因為一個妝而破壞了呢?讓我進去吧,我保證會讓你漂漂亮亮的風光出
嫁。”
“我不要!”
“哎喲!嫁給自己心愛的男人有什麼好害羞的,快點!讓我進去,時間快來
不及了。”
“我、不、要!”
門外的聲音小了,管家羚以為化妝師已經走了。
“麻煩你了,保鏢先生。”
喀!門應聲而開。
“看吧,還好我進來了。瞧,新娘子高興得哭成這樣。”身材嬌小的女化妝
師笑著說道:“這張漂亮的臉變成這樣子,要是待會兒就這麼出嫁一定會嚇壞人
的。”她這話也不知道是對誰說的。
“好了好了,你們先出去吧!”化妝師吆喝著,趕了保鏢出去。
“OK,我們開始動工吧!”說著,她抬起管家羚的臉。“瞧瞧你,哭成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