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當她抬起頭來,臉上浮現了一種無可言喻的悲傷微笑。太刀洗能夠如此表露感情,盡管親眼目睹,我仍然無法相信。
“守屋,你的表情變得好有意思……真的。”
“我可不是為了娛樂你才變成這樣的。”
太刀洗伸手到喇叭褲右邊的口袋。拿出來的,是一個有點縐的白色信封。
“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就沒辦法了。”
低聲說了之後,她把那個信封拿給我。我雖驚訝,還是接了過來。那是一個正反麵都沒有半個字、像太刀洗本人一樣拒人於千裏之外的信封。裏麵好像是幾張紙。
我正準備把裏麵的東西拿出來,太刀洗平靜地問道:
“守屋,瑪亞沒有明說她的出身地,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剛好吧。”
“是啊,是剛好,到一半的時候都是。”
我停下手上的動作,盯著太刀洗。太刀洗隻是微微張口繼續說話,好像在表示剛才出現在她臉上的表情是哪裏出了錯。
“但是,到了一半就變成刻意的了。守屋,你知道為什麼嗎?”
“……”
“就是為了不讓你到南斯拉夫去。”
一陣又刺又麻的緊張流過全身。
太刀洗向我走近半步。
“對你就不用說了,瑪亞對無法拒絕別人的いずる也好、對男性朋友文原也好,都沒有留下聯絡方式,因為瑪亞擔心你知道之後會跑去。”
漸漸地,聲音越來越響,太刀洗的冷靜也隨之消失。
“但是,她相信我能保密到時候到了為止,所以隻告訴了我。守屋,你知道你手上拿的是什麼嗎?我寫信給瑪亞,而那就是來自塞拉耶佛的回信。
“看啊!現在就看!”
白色的信封。
裏麵是3張信紙,花了我一點功夫才拉出來。
其中兩張是以流利的草書書寫的羅馬字母,是英文。而第三張,寫的是工整得有如打字般的日文。不問也知道,是太刀洗翻譯的內容。
我看了。
“謝謝你的來信。但是,不知我們的信是否能送達。塞拉耶佛的狀況很嚴重,但願這封信能平安寄到日本。
我是瑪利亞的哥哥史羅波坦。看了你寄給妹妹懇切真摯的信,我感到非常高興。但是,誠如對我們而言很痛苦一般,我必須寫下一件對你而言也非常痛苦的事。
我的妹妹,也就是你的朋友瑪利亞,於5月22日,遭狙擊兵擊中頸部,死了。
我為能夠建瑪利亞的墓而高興。在塞拉耶佛,連蓋一個像樣的墓也越來越困難了。
瑪利亞愛你們。就像她熱愛許多國家一般,她也熱愛日本。她強烈希望能夠再訪日本。即使是一部分也好,但願我能夠為她實現願望。
待和平重返我們的家園時(神啊,但願這個日子不遠了),希望你們能夠來訪,我們將代替妹妹歡迎你們。願此舉能安撫妹妹在天之靈。”
我不知道做什麼樣的反應才算正常。
文章還有後續,但我再也看不下去了。瑪亞,她略帶稚氣的容貌,深具特色、強而有力的雙眉,黑眼,黑發。
頸部!為什麼是頸部?!
我一抬頭,太刀洗就在那裏。我一味地痛罵:
“你為什麼不說?你明知道,為什麼不作聲?你什麼時候知道的?你看著我和白河做無謂的努力很高興嗎?”
“那不然?!”
太刀洗以兩倍於我的音量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