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怎麼樣?等鋸木廠賺了錢,還可以把漢密頓家在火車站附近的倉庫修一修,改建成一家雜貨鋪或者旅館什麼的。我聽說租旅館的人總是按時交租金。等我們有了更多的錢,就可以雇人來塔拉幹活,這塊地方會重新興旺起來的。”
近些天來斯佳麗滿腦子都是計劃,這些計劃一項接著一項,她隻怕會遭到傑拉爾德的反對。
三位男士聚在一起交頭接耳了一陣,欣然同意斯佳麗的提案,決定先讓威爾赴亞特蘭大敲定買廠的相關事宜。
會後男人們在餐廳喝著小酒,女人們忙著打理屋子,照顧小孩。
斯佳麗直接坐到前門廊的空地上,紓解緊繃的神經。
“在這樣冷的傍晚坐在地上吹風你會生病的。”一個聲音略帶責備地在斯佳麗身後說。
斯佳麗回頭往上一瞧,凱德正皺著眉頭,關切地注視著她。
斯佳麗滿不在乎的一搖頭,開口說:“你不知道我是個粗野的鄉下丫頭,這點冷風打不倒我。或者我還巴不得能躺在床上多休息幾天。”
凱德的眉頭舒展開,一邊壓抑著咳嗽一邊問:“你又有什麼煩心的事?說說怎麼了,我讓你倒倒苦水。”
斯佳麗看了看凱德,又轉回頭望向遠處樹林。
她是可以和凱德說說心事的。
常常斯佳麗拿一些瑣碎的小事去煩他,凱德總是微笑著提出他自己的見解,溫和的給她鼓勵。他對她所做的某些有失‘上等女人’身份的舉動表現得也毫不介意,相反對斯佳麗頗有頭腦很是讚賞。
因為凱德是這樣一個人,所以斯佳麗也在不知不覺中對凱德敞開了心扉,他就像是阿希禮和瑞特的綜合體,融合了夢幻與現實,一些斯佳麗感覺連玫蘭妮都不方便交待的事情,竟然能夠不必婉轉或掩飾的和凱德交談。
短暫的沉默之後,斯佳麗低聲問道:“人們或許覺得毫不掩飾地掙錢,甚至談論金錢都是俗不可耐的事。我是個女人,你不覺得我壓根就不應該懂得這些不體麵的事情?”
凱德的臉部線條顯得更柔和了,用哄孩子一樣親昵的語氣道:“可實際是沒有錢我們都得活活餓死。當然,我相信有些時候人們是寧願活活餓死的。不過,他們不能要求我們都必須餓死。”
他說完,還誇張地做了個餓死鬼的表情。
斯佳麗盡量忍著才沒有笑出來,但她還是按捺不住露出一點酒窩。
凱德在她身邊坐下來,稱心愜意地伸開那兩隻長腿,交疊著放到地上。
“流言蜚語固然可怕,但隻要我們有必然要做的理由時,傳統也就不能再限製我們了。別管好與壞。如果男人能眼睜睜看著這樣一個漂亮嬌弱的姑娘,在如此艱難的險惡世界中背負起一大家子,這簡直是人世間的恥辱。我是因此才覺得羞愧的。我們原本應該讓女人們生活得稱心如意,因為大多數時候女人是需要保護的。這不正是我們從小就學習的?”
斯佳麗蹙眉,同時飛速地說出:“可我就相信女人沒有男人幫助,也能夠做成世上所有的事情,除了懷孩子......”說到最後斯佳麗的聲音小了一點,臉龐泛紅,凱德看出她的尷尬,隨即調轉了目光。
‘懷孩子——我在說些什麼,真是越來越大意了,我再也沒臉跟他說話了,至少今天不行——我還從來沒有在男士麵前說過這樣丟臉的字眼!除了瑞特.巴特勒,玫蘭妮懷孩子的時候我跟他說過——我怎麼又想起那個混蛋了?
斯佳麗高昂發散的思緒突然低落下去,皺了皺眉,腦海中赫然間湧現出無數熟悉的場景。
斑斕的畫麵宛如走馬燈一般在她的眼前浮現,一點點迷亂,一點點悔痛,一點點酸澀,一點點絕望。那麼多的‘曾經’齊湧而來,霸道的占據了斯佳麗腦子裏所有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