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過去個個都還算有些姿色,與我消息中那個醜絕人寰的人物嚴重不符。難道是千機堂誇張了,那個蘭陵煜隻是容貌平庸,在這個以美取勝的地方被人看不起,或者是後宮鬥爭,傳言詆毀?
我為難地訥訥低下頭:“皇上,這,這,能不能給楚燁些時間,這實在,實在……”
蘭陵落了然地笑了:“楚燁是無法選擇吧,朕也不為難與你,時辰尚早,隻要楚燁願意,可隨時進宮,看看我這後宮禦花園的景色,吟詩作賦。”
我點著頭,看到幾名皇子臉上寫滿喜色,肚子裏早明白了她的想法。
酒喝的我一肚子悶氣,他們的皇子美則美矣,真讓我娶一個回去我實在沒興趣,而那個傳說中的蘭陵煜,又是誰?
借著酒意,我湊向皇甫羽萱:“我在來的路上,聽聞有一位皇子在禦風最是有名,名叫蘭陵煜,你能給我指出來是哪位嗎?”
皇甫羽萱的眼睛突然瞪得老大,被酒熏染的紅暈也在瞬間褪去,臉上慘白,早不見了平時的從容,握著酒杯的手突然一抖,“啪”的一聲,酒杯落地。而她,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失態,僵硬地坐在那,嘴唇哆嗦,臉上的肌肉也開始不受控製地抽搐。
這表情,即使在九音城中她生命受到威脅之時,我都未曾見過,如今僅僅是一個名字,就讓她嚇成這樣?
我低聲叫著她:“皇甫相,皇甫相?”
在幾聲輕叫之後,她終於醒了過來。眼睛一看左右,再次堆起滿麵笑容,眼神瞥著對麵的各色皇子:“你正對麵的,是鳳後所出,名叫蘭陵璟,在我禦風後宮可謂地位最是高貴。他旁邊的,是賢君所出,名叫蘭陵璋,論容貌無人能出其右,最得皇上寵愛。王爺若是喜歡,明日就由太女殿下和羽萱陪同,逛逛禦花園,請二位皇子相伴可好?”
嗯?
她這分明是在顧左右而言他,仿佛那一個名字,是禁忌,是洪水猛獸。
“你是說,蘭陵煜不在這裏?”我又一次出口那個名字,皇甫羽萱的手一抖,杯中的酒灑了出來,不過還算好,沒打在地上。
她的臉青一陣紅一陣,白一陣綠一陣,變換得那叫一個色彩斑斕,終於,她推開幾案:“王爺,羽萱實在不勝酒力,先行告退了,明日王爺若是想進宮,知會一聲羽萱便行。”
看樣子是準備落荒而逃了。
我打了一個哈哈也站了起來:“那楚燁也一同走吧,我也累了,明日再來看美麗的風景。”衝著幾位皇子有意無意地拋了個眼神,又惹一片羞意。
皇甫羽萱生怕我追問她什麼似的,都顧不上等我,一路腳步飛快,讓我沒有施展功力的腳步都快跟不上了。
“皇甫相,楚燁又不是鬼,您需要走這麼快嗎?”我閑閑的聲音頓時讓她停下腳步,訕訕地笑著,不知道說什麼。
寂寥的夜空,黑沉沉的看不到一點燈火,隻有皇甫羽萱手中的燈籠晃晃悠悠的。“走吧,再走一步你就死了。”突然傳來的一聲男子幽冷的聲音,嚇得我一個激靈,皇甫羽萱更是直接嚇掉了手中的燈籠,火光一閃,最後一點光亮也消失了。
寒風悠悠,吹起我的衣裙,涼涼的感覺爬上雙腿,順著脊梁骨往上衝。
“嗬嗬……”清幽的聲音又一次在我們耳邊飄蕩,“死吧,就要走,我就不信會死。”
我發現,皇甫羽萱猛地打了個哆嗦,腳步提了起來,又放了下去,身體不自覺地靠向我。
鬧鬼嗎?
我哈哈一笑,牽上皇甫羽萱的手:“上官楚燁一生還未見過鬼,走,我們去尋尋鬼在哪兒。”
她的掌心中盡是汗,一股反力拖住我,臉色在黑夜中看起來比鬼還嚇人:“不,不是鬼。”
不是鬼,她這個表情幹什麼?
她緊緊地揪著我的掌,用力地喘息走:“走,快走。”
我正莫名其妙著,那個幽幽冷冷的聲音在夜色中縹縹緲緲地傳來:“走啊,你快走啊,再不走可就死了。”
“啊……”皇甫羽萱一聲淒厲的慘叫,張開手腳就往外跑。我順手一拎,揪住她的衣領把她提了起來,在我的手中,她依然手腳扒拉,叫聲連連,一聲比一聲慘。
“幹什麼?”我大聲地喝著,“是我,不是鬼,你一國之相,怎麼這麼膽小?”
她的呼吸急促,幾乎快要喘得抽搐過去,兩眼發直:“不是鬼,不是鬼,是蘭陵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