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貶的皇子能在皇宮中隨意遊蕩?”我想起晚上看到的那個愜意的人影,那種悠然自得,仿佛他存在的地方不是禁衛森嚴的皇宮大內,而是林木蒼翠的山水湖泊間。
“不,不能。”說到這,她的頭不由地低了下去,“貴君在世的時候,他極少出來遊蕩。自從貴君過世以後,他隻要高興就會獨自一個人在皇宮裏玩耍,遊湖、寫字、畫畫,他想幹什麼就幹什麼。誰要是阻攔他就會摘下麵紗,隻要與他對看上幾眼,人就癡癡傻傻,或者驚嚇狂亂,非數月不能恢複,所以隻要遠遠地看到他的身影,大家都想辦法躲開,生怕惹上他。”
我捂上唇,盡量讓自己的表情嚴肅正經,肚子裏已經笑翻了:“那皇甫相一定是看過了,不然為何如此恐懼?”
她垂下頭:“不瞞王爺,我真的見過。”
“那……”我的好奇心頓時被勾了上來,真的無法想象這個傳言中醜到能讓人發瘋的長相是如何的一個五官組合?
試探性地無底氣出聲:“他很醜?”
皇甫羽萱的臉又一次煞白,嘴唇哆嗦:“不,不是醜,是恐怖。”
恐怖?難道真見鬼了?
滿臉大瘡?渾身流膿?突眼咧嘴齙牙?
這最多隻是有點惡心,算不上恐怖吧?
她突然握上我的手,用力地抖上三抖,極度意味深長加厚重的感情感慨一聲:“王爺,千萬不要好奇他的臉,如果他拿掉麵紗,您一定不要猶豫,轉身就跑,別回頭看,千萬別看。”
“那我要看了呢?”
“輕則心神不寧,重則神智失常!”她苦大仇深地望著我,“您是禦風貴客,我們不能讓您受到半點傷害。”
有這麼神奇的人物?
我在她頻頻回首,諄諄教誨中總算把她送走了,那誠摯的眼神讓我真不忍心告訴她,我必須娶走那個蘭陵煜。
算了,為免她被我嚇暈過去,這個還是不要說了吧。
她走後,我徹底陷入了沉思中。
不可否認,這個蘭陵煜激起了我心中極度的好奇,或許人心中的劣根性對傳的神乎其神的傳說的好奇,或許是夜那個什麼都不在意的人對他的在乎。
還有那張契約,夜是如何提前得知禦風會有聯姻之舉?還是純屬巧合地一直算計我,就是沒有聯姻,也會有叫我娶蘭陵煜的一天?
睡了不過兩三個時辰,明顯睡眠不足的皇甫羽萱陪同著太女蘭陵嫣就上了門。說是陪我上禦花園賞花,在我看到早已等候在禦花園中的各色皇子,不得不歎服他們的心急。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在禦花園中走著,旁邊是無數伺候的伺人。鳥兒們早已經被驚飛,徒留一堆精心養護的花花草草任我們觀賞,這對更喜歡自然山水的我來說,一點味道都沒有。
“王爺,您看這‘翡翠墨盞菊’可美?”蘭陵璟的眼神閃閃亮亮,透著光彩望著我,手指優雅地點向不遠處的一朵墨綠菊花。
“美。”我展顏一笑:“卻沒有皇子殿下的笑容美。”
他抿著唇,長長的睫毛垂下,臉上飛起紅暈。
“王爺,可願聽我吹奏一曲?”這一次出聲的,是蘭陵璋,手中拈著一管玉蕭,期待的眼神楚楚動人。
我哈哈一笑,“曲不迷人人自迷,隻怕我見著人,便無心聽曲了。”
又一個緋紅了臉,羞怯不語。
不是我真的隨性到把人家的皇子當青樓的小倌調戲,而是我不想被騷擾,他們是皇家子弟,被我這樣大膽一說,哪還敢貼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