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白鳳三的聲音盡管失去了力氣,但是那雙眼充滿了憐愛,伸出厚大的手掌摩擦著白九的臉頰,“辛苦你了。”
“不...我不辛苦,都怪我。”白九的聲音就像是一個稚氣未脫的孩子,撕心裂肺地呼喊著漸漸閉上雙眼的白鳳三。
“我隻要你活下去。”白鳳三的手掌失去了支撐的力氣,跌落在那一灘從他身體中流出來的鮮血之上,臉上就像是釋然了什麼,帶著永久的秘密離開了。
白九的哭聲就像是回到了那個被趕出白府的雨夜。
站在自己麵前的白鳳三全身濕透,臉上的狠厲深深刺痛了還不足六歲的白九,稚嫩的雙手張開,想要回到那個自他有記憶開始就喜歡抱著自己的堅實的懷抱,但是那個聲音就像是鬼魅一般,讓小小身體的他不敢挪動半步。
“你不是我的兒子。”白鳳三的聲音夾著雨聲簌簌跌落在地上的聲音。可是對白九來說卻像是晴天霹靂一般,他緊咬著自己的唇,大病初愈的他身體單薄,似一顆搖搖欲墜的小樹苗,在雨中跪在地上,他那憋紅的眼眶裏滿是眼淚,從下巴跌落的水珠分不清是眼淚還是雨水。
他哭著,喊著,可是白鳳三依舊是居高臨下地俯視,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將他扶起,他那小小如藕節的手張開,一如往常尋求依靠的動作,“爸爸,抱抱。”
雨聲中,模糊地聽到“活下去...”這三個字,但是那時的他並不知道活下去這三個字所承載的意義,他隻知道,在他視線模糊的時候,那個堅厚的背影漸漸離開,同那個一直站在大門前冷眼旁觀的女人一起離開了。
“爸!”白九聲音有些類似於放棄地無奈,搖晃著已經失去生息的白鳳三,一滴眼淚啪嗒地落在白鳳三的臉上,卻再也沒了剛才的歇斯底裏。他將白鳳三平放在地上,頭埋在陰影之中,看不清表情。
“哈哈,好一副子孝父慈的場麵。”站在比鬥台之上的鳳六因為收拾了自己的絆腳石而感到一臉輕鬆。沉默的白九被徹底激怒,攥拳想要衝向鳳六,一旁的楚彬在第一時間穿過擋住自己的人將白九攔住。
鳳六並不在意那殺人的眼光,轉身,對奉天行說:“現在輪到你了。”
秦搖的目光一冷,腳下挪動。
“我?”奉天行擋住準備出手的秦搖,裝傻,指了指自己,“我和你有什麼仇?”
“你不要忘了,淩南天是你殺的。”
“不要找借口了。”奉天行在心裏一笑,“你難道會在乎淩南天?”
鳳六的心情似乎很好,似乎不受奉天行的影響,“很好,那我就直接說我的目的好了。”
“說吧,如果條件還算可以,合作是沒有問題的。”奉天行一笑。
“果然夠狠啊。”鳳六一笑:“看樣子你不是善茬。”
“我可不敢和你比肩。”奉天行裝著謙虛一笑。
“年輕人的脾氣就是太直接。”鳳六皺眉,卻不動怒,說,“我要你查出鳳九的下落。”
“鳳九不是已經死了嗎?”奉天行問。
鳳六一笑,說:“當初我讓他和我玩一個遊戲,將混有我的DNA的白片給了他,結果他竟然堅持過了24小時,隻是之後卻消失了,我找了十幾年都沒有找到,所以...當我調查到行天莊的背景的時候,就選擇了將計就計。”
“看樣子我還是有利用價值的。”奉天行一笑,但是心底卻似翻湧的江濤,他竟然能查到奉天行的背景,雖然他並沒有明確地說奉天行的背景是什麼,但是鳳六那一臉自信,卻讓奉天行不得不認真對待這個如毒蛇的人。
“不知道這個合作能不能達成?”
奉天行不假思索地搖了搖頭,說:“我的行天莊正規營業,給個合理的價錢吧。”
“錢?”鳳六隻覺得自己像是聽到了好笑的笑話,“你現在在我的手裏竟然想到的是錢?看樣子我還是高估了你啊。”
“不敢不敢,我也隻是生意人,動粗不適合我。”奉天行沒有城府地一笑。
鳳六心底明白奉天行的偽裝,但是卻不說出口,伸出一個手指,說:“七位數,一百萬。”
奉天行搖了搖頭,說:“看樣子你還不清楚我們行天莊的規矩。”
“哦?什麼規矩?”
“我們從不從違心的事情。”奉天行伸手一揮,在說完後,立刻就衝向了鳳六。而站在奉天行身後的秦搖也在接收到奉天行揮手的暗號時,身體就像是消失了一般,在原地隻留下一道黑色的殘影,直接朝著這裏唯一具有攻擊性的李國安衝去,在所有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直接從樓道的圍欄,跳上另一個承腳的立足點,躍向李國安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