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饒有興趣地走到操場一旁的休息椅上坐下-。
“果然是我們寢室的,竟然能跑兩萬米。”孫斌嘴裏叼著牙簽,眼睛斜睨著坐在他身旁的牛樂童,“我記得你也跑過,好像是10圈你就倒了,我扛不起你,就動員了醫院的救護車,那就是你的過去,我一定要對你兒子說說,然後讓你兒子對你的孫子說,以後你的後輩都知道了你這麼不中用。”
牛樂童訕笑道,“那隻是意外,這種光榮事跡還是不要告訴後輩,不然我就把你小時候的時候抖出來。”
“不能威脅我。”孫斌無所謂地聳肩。
“那你也不能把那件事告訴我兒子。”牛樂童極其認真地說,“這關乎我的形象,切記切記啊!”
“哈哈,”孫斌被牛樂童的認真給逗笑,然後指著已經快要跑完的奉天行說,“你覺得他怎樣?”
“什麼怎樣?”牛樂童疑惑地看向孫斌。
“其實我從第一眼見到他開始就覺得他不簡單,”孫斌看著在操場上揮灑汗水的奉天行的背影說道:“他總給我一種捉摸不透的感覺,畢竟在我們身邊姓奉的比較少。”
“你是說?”牛樂童挑眉,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但是隨即便覺得是自己多想了,笑了笑說,“他如果是奉家的人,不是應該由瑪爾斯內部扶植,怎麼可能在這裏?完全不可能。”
“不是有一句話說,一切皆有可能麼?”孫斌臉上的笑容不減,他的腦中浮現奉天行站在一個玻璃展櫃前的身影,清澈的眸子閃動,絲毫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牛樂童為了打消孫斌的疑惑也是為了消除自己的顧慮,便說:“試試他不就知道了?”
“你要怎麼試?”孫斌反問。
“很簡單,交給我。”牛樂童站起身來,因為此時奉天行已經結束了兩萬米的懲罰,朝著兩人的方向走來。
孫斌也隨著牛樂童站起身來,似乎是在對自己說,“希望不要令人失望。”
此時周楊還在操場上邁著沉重的腳步繼續跑動著,而奉天行則已經走到了孫斌兩人的麵前正調整著呼吸。若是普通人跑了兩萬米那此時應該是已經連路都走不了了,而此時的奉天行除了全身是汗以外卻看不出一絲疲憊。
“我先回宿舍一趟,”奉天行說,“你們準備去去哪裏?”
“我們要去圖書館一趟,”牛樂童搶先回答,然後將提在手上的晚餐遞給奉天行,“這是打包的,你先好好休息吧。”
奉天行點頭,絲毫沒有發現孫斌和牛樂童時而視線碰撞的異樣。
他提上牛樂童遞給他的食物便朝著宿舍的方向走去,目光掃過遠處的教學樓的某處,但是隨即就將視線收了回來,目不轉睛地盯著前方。
回到寢室後,奉天行便先將手上的晚餐放在一旁,然後去衝了一個熱水澡。在劇烈運動之後是不適宜用涼水衝澡的。當他洗完澡出來的時候,便站在門口,用幹燥的毛巾擦拭著濕潤的頭發,突然,他的手一頓。
“出來吧,”奉天行頭也不要抬地說道。
話落之後,一個緊貼著吊頂的人影便輕巧地落在了地上,雙手交叉在胸前,反手握著兩把匕首的刀柄,臉上戴著黑色麵具,看不清真實麵貌。
那人並不作聲,似乎並不奇怪對方知道自己的存在,而是雙手握刀便朝著奉天行刺去。
但是奉天行握著毛巾擦拭著頭發的手卻沒有停住,絲毫不擔心朝他背後刺來的刀刃。
“你到底是誰?”奉天行冷冷地說,“如果我猜得沒錯應該是跟在蓋明身後的那個有著紋身的男生吧。”
果然,話音剛落,那匕首的刀尖便在奉天行腰部停滯,隻相差一指尖的距離。
那握著匕首的手朝上便可以看到從挽起的袖口處暴露在外麵的十字架部分紋身,男生收回手。如奉天行所料,熟悉的聲音傳來,“會長有請。”
“我還沒吃飯。”奉天行將手上的毛巾放在一旁的凳子上,“跑了兩萬米還是需要補充能量的。”
“——”男生並不說話,仿佛全身都埋藏在陰影之中,他默默將匕首從袖口裏收回,靜立在一旁。
當吃完晚飯,一切都整理完畢之後,奉天行便隨著紋身男生的帶領朝著教學樓走去。
奉天行看著沿途的陳設,看樣子蓋明要見他的地址一定不在學生會裏,而是在教學樓的天台。
秋天的夜晚總是黑得很快,道路兩旁的路燈亮了起來,視線不受黑暗的影響。涼風呼哨而過,教學樓前的銀杏磨砂著樹葉沙沙作響。
當走在前方的男生將天台的鐵門推開時,一陣刺骨的風魚貫而入,將兩人的上衣給灌滿涼風。
此時的蓋明身穿著一件棕色風衣,透過護欄吹來的風將他的衣角掀起,他的黑框眼鏡已經摘下,落在遠處的視線在感受到有人走到身後時便收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