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要不是秋紋提到了長相相似的姐妹兩個,要不是她去的時間正好,怕賈環是難以逃脫懲罰的。說不定還會得到賈政的厭棄。王夫人這一招真狠,果然是最毒婦人心。
賈寶玉才坐了沒一會,就提起來要去看看黛玉。兩人住的近,走兩步就到了。彼時黛玉還躺在床上,臉色蒼白,卻是醒了。見到他過來,隻是虛弱的笑:“虧你還來看我。”
賈寶玉歎了口氣,坐在床邊,“她們可給你說了?”黛玉點點頭,再也止不住眼淚。她有感覺的,自己這身子是真的傷到根本了,估計也沒幾年可活了。
賈寶玉不忍她這個樣子,但是該說的話必須要說,不經曆痛苦是不能成長的。“我跟你說實話,這事情並不是出自那小丫頭的手筆。咱們府的丫頭,雖然平時囂張了點,但這種謀害主子的心思是怎麼也不敢生的。這下你懂了?”
黛玉如何不懂?她本就是個心細如發的女子。從她醒來開始,她就隱約知道是怎麼回事了。這一下是心裏五味摻雜,竟是半點眼淚也沒有。可能是早就察覺到那一絲若有若無的敵意與厭惡,此時反而覺得有些理所當然了。
紫鵑急得直掉眼淚,“二爺!小姐還病著呢!你與她說這些做什麼?天晚了,二爺還是趕緊回去吧!”
賈寶玉歎了一聲,有一次看到了關於黛玉的選項:走吧。/安慰她。
他從未見過這個選項,應該是進入友情線之後,所有的攻略都變了吧。於是賈寶玉按下第一個後,對怔在床上的黛玉笑了笑,“我一直很敬佩妹妹的。想你還這麼小就獨自來到這裏,若說你不堅強我是一點都不信的。妹妹雖然身子骨不那麼強健,但妹妹的這裏……”他指了指胸口,“一定是很堅強的。”
“妹妹會想通的,這不是安慰,是我對你的信心。你的身子,隻要你開口,就算是那西洋的神醫,我也能給你帶過來。”
黛玉耳邊還殘留著賈寶玉擲地有聲的話。她翻了個身,臉衝著床裏邊,流著淚,卻笑了起來。
林黛玉,你在幹什麼呢?
賈寶玉已經十幾天沒看見黛玉了,就算是到她的屋子,也被請回去。聽說自己去上家學的時候,黛玉去給賈母請了安的,也就僅此而已。
賈寶玉嘴裏叼著根草,躺在店裏的貴妃塌上,胡思亂想。他現在一個說得上話的人都沒有了。黛玉閉門不出,水徹也沒個影子,倒是把錢給他送來了。
賈寶玉隻覺得無聊。黛玉能不能想清楚他無法左右,隻有祈禱能在林如海來信之前調整好情緒,否則……他還真不敢想。“造孽啊!”他歎了一聲。
“你又在偷懶了。”清冷的聲音突然響起。賈寶玉抬了抬眼皮,嘟囔道:“是你啊,我還以為你失蹤了呢。”來人正是水徹,隻不過這回他不是一個人了,旁邊還跟著兩個小廝。
其中一個聽到他的話,氣得臉都青了,“你是什麼人?!敢這樣和我們主子說話?!你……”水徹一抬手,“行了,呂順兒。”
又走過去把賈寶玉拎起來,放到了一邊的椅子上,“別一天躺著,會長不高的。”賈寶玉湊過來研究水徹的冷臉,“你明明長了一張可以嚇哭小孩子的臉,怎麼像個老媽子一樣?”
呂順兒實在是不能再忍,衝上來就想教訓賈寶玉,隻是被另外一個拉住了。那人對他搖搖頭,“你沒看見主子都不生氣麼?你衝上去找什麼不痛快?”呂順兒也是個聰明的,這才退了下來。
水徹打那天,賈寶玉對他說了那番話後,就一直哽著沒來看他。這個時候依然有些別扭,但見他毫無芥蒂的樣子,頓時釋然了。這傻小子,估計是忘了那件事了吧,他家裏就夠亂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