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領他出來的換成了李德,“賈公子這邊請,賢德妃娘娘的會寧殿還需再走上幾步。”賈寶玉想起他出來時敬德帝便說道:“你既然難得進宮一次,朕便再給你個恩典,準你去看看你的長姐。”

天知道他根本不想去看賈元春啊!他沒有賈寶玉的記憶,萬一露餡了怎麼辦?況且賈元春是最終給賈寶玉薛寶釵賜婚的人,他是真的一點點都不想去見她!

不過可能是他幸運,他們剛踏進會寧殿的大門,就看見一個宮女走了過來,“給李公公,賈公子請安,今兒個娘娘身子實在是不舒服,不能見客。賈公子還請回吧。”

李德皺了皺眉頭,他是知道賈元春這兩天身子不好,卻不想已經嚴重到連最疼愛的幼弟都不能見的地步。這樣看來,賢德妃的身子隻怕撐不了多久了。於是和賈寶玉一起離開了會寧殿,往禦花園的方向走去。

“皇上吩咐可以讓賈公子在宮裏轉轉,也算是恩典。奴才這就帶您去禦花園。雖是寒冬臘月的,卻也別有一番滋味。”李德這番話,卻是有種硬要他留在宮裏意味,隻是賈寶玉卻沒有聽出來,還挺高興。

李德頗有點對不住眼前這個小少年。隻是他也搞不清楚敬德帝到底想要做什麼,也就隻能聽命令了。兩人正往禦花園走著,賈寶玉卻是有點看膩了。禦花園唯有在春夏之際才是千姿百態,芳姿無限。現在這樣都是光禿禿的樹,沒什麼意$$

水祿又問了一遍,“李德,我問你他是誰?怎麼好像呆呆的?”李德擦擦額頭上不存在的冷汗,陪笑道:“回十皇子的話,這是這是賈政賈大人的二公子賈寶玉。今兒個因著前些日子四皇子被刺一事,被皇上召進宮詢問的。”

乖乖,他可不敢騙這位十皇子。要知道十皇子的母妃雖不受寵,但他卻是自小養在皇帝身邊,雖有點不合規矩,但卻是比任何一位皇子都受寵的。況且當年的事情他雖不清楚,也是知道敬德帝是宣了十皇子沒有繼承權的。

這樣一個皇子,沒有人想著對付他,其他皇子們也與他交好,皇帝也寵著,可想而知會養成個什麼性子。雖不至於張揚跋扈,但是說一不二,果斷利落。幹脆極了。

水祿一聽到“賈府二公子”就知道自己拜托父皇的事情成了。他終於又見到了小時候給自己留下極深刻印象的那個小孩。

他的似曾相識,是因為小的時候見過賈寶玉一麵。那還是5年前的事了,當然現在的賈寶玉也沒有穿過來。彼時賈寶玉還是個愛吃女孩胭脂的“登徒子”。就比他大一歲的水祿並不知道這些事,他和他相識不過是因為廟會上的一場爭執。

敬德帝親自帶他去逛廟會,走到一個麵具攤上,水祿看上了一個夜叉的麵具,很是喜歡。就在他伸手去拿的時候,另一隻手也同時抓住了那麵具。四目相望,頓時天雷勾動地火。

同樣是個小孩的賈寶玉當然不幹。敬德帝隻認為是小孩子之間的爭執,不多加理會,隻在旁邊看熱鬧。留下水祿和賈寶玉兩個差點動起了手。水祿認為他看上的都是他的,怎麼能有別人來搶。

賈寶玉也是被寵慣了的,當仁不讓。柔嫩的小臉漲的通紅,拽著麵具上的流蘇就不撒手。氣得水祿伸手就打了他一下。這一打了不得了,賈寶玉頓時哇哇大哭起來,終於將帶著賈環的賈政引過來了。

賈政本來還想看看是誰惹得自家兒子哭的這麼淒慘的,沒想到還沒開口就看見了敬德帝,頓時腿一軟就要跪下。還是李德悄悄的架住他,才不至於引起騷動。

最後想也知道結局是什麼了。賈政哪裏敢得罪皇帝,小聲告了罪便拖著賈寶玉走了。很長一段時間裏,水祿都還能聽到賈寶玉的哭鬧聲。自那以後,他就經常想起那張哭花了小臉。

水祿皮膚偏黑,是天生的也是後天愛動曬得,所以他對皮膚白的人格外有興趣。比如水溶,有比如賈寶玉。

他一直不知道賈寶玉是誰,直到前兩日聽聞四哥被一個人給救了,敬德帝心情甚好的對他說:“這賈政的二兒子還真是朕的皇子們有緣,今日是救了老四,五年前還跟你搶過麵具呢。”

水祿頓時豁然開朗,連忙央著敬德帝宣他進宮來看看。帝允,便有了今天李德拖延時間這一出。畢竟水祿是皇子,總要等上書房結束後才能有空閑時間的。

想起了這些舊事,水祿低低的笑了一聲,走到賈寶玉身邊,“你還記得我麼?五年前的廟會上,同你搶麵具,將你弄哭那人?”賈寶玉莫名其妙地抬起頭,他是幾個月前才穿過來的,自然不知道五年前的事情。隻不過看這與龐龍九分相似的臉,他就不由自主地心軟了。

自己說不定回不去了,也就不能再見到龐龍了。哪怕隻是張臉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