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咱們府的臉麵,若讓她出去胡說,反倒是不美了。”

賈母盛怒之下自然想不到這麼多,現在冷靜一點再聽賈寶玉的話,便明白了。畢竟是將身子給的寶玉,若就這樣將她趕出去,勢必會引起知情者的不滿。不是說賈寶玉不負責任就是說她們長輩“狗眼看人低”。這樣就反而變成她們做錯了。

賈母歎息一聲,“你這猴兒,自己闖了禍還要做長輩的給你收拾爛攤子。罷了,就依你說的,把她變為二等丫頭便是。”她神情有些憤怒和不甘,憤怒的是襲人這個人,不甘的是居然無法更凶狠的地懲罰她。

賈寶玉謝過賈母,借口要出去轉轉,領著麝月就要離開。賈母在後麵叫住他,“寶玉,馬上就要過年了。你可得好好養著,別過年的時候還帶著傷,不吉利。”

賈寶玉微笑,“老祖宗放心,孫兒已好的差不多了。成郡王都給我用的最好的外傷藥。這會馬上就要落疤了。”

賈母這才滿意,點點頭算是許他出去了。賈寶玉又看了一眼王夫人,眼裏閃過一絲掙紮,嘴唇蠕動了下,終於還是沒說。

算了吧……沒必要做到這樣。黛玉現在本來就不在,他又何必把事情做絕?怎麼說這女人也是這身體的母親。

賈寶玉走出了氣派的賈母房間。麝月見左右沒人,終於是忍不住問了,“二爺,你不是說要提一下林姑娘的行程麼?怎麼又沒說?好歹給老太太,太太心裏有個底啊。”

賈寶玉並不回答她,隻自顧自地走向自己的屋子。

他本來是要將黛玉的雲遊路線告訴賈母和王夫人的。他知道王夫人深恨黛玉,所以得知路線後說不定會聯合王家的人在路上埋伏,不僅能解決王夫人及薛姨媽的心頭大患,更能獲得林家的財產,一舉兩得。

而他早就托水徹在京城裏找了功夫極好的鏢局鏢頭,暗地裏保護黛玉。如果王夫人這麼做,不但不能動黛玉一根汗毛,還會借此被連根拔起——要知道,皇帝對這所謂的四大家族早就不滿了。

這是一個局,而這個局的關鍵就是他。他是否會告訴她們。如果說了,那麼這個局就會開始運轉,如果他沒說,那自然而言就化了。

而他沒說。他隻是想給這個女人一個機會,自他穿越以來,這個女人雖然在他房裏放眼線,還陷害黛玉賈環。但她對他卻是母親。真心的,噓寒問暖,有什麼好的都會想到他,在賈政麵前維護他,是個標準的母親。

所以他不說了。他知道王夫人手上不會少了鮮血,但他不願讓她手上沾上任何親人的血。為賈政,也為賈母。賈政與她夫妻十餘年,就算沒有愛情也有深厚的親情,更別說她還為他生了兩個兒子一個女兒。

都說婆婆與媳婦都是水火不容的,但這十幾年下來,賈母日日都是由著王夫人陪伴的,嘴上不說,心裏還是滿意的。否則不會做主讓王夫人管家。

一旦她對黛玉下手,無論賈政和賈母當時有多生氣,事後都是免不了傷心的。他不願讓他們傷心,也不願讓王夫人真的染上罪孽。

所以他沒說。

可是賈寶玉想不到,他今日沒有讓王夫人去找黛玉的麻煩,卻讓王夫人將矛頭轉向了另一個人,並做了一件荒謬至極的事情。此為後話了。

窺探

賈府,梨香院。

薛寶釵輕輕的咳著,吃了幾粒冷香丸,她這毛病也差不多好了。不用再向前幾天一樣不能出門。馬上過年了,有許多事情都需要她去打點,她必須趕快好起來才是。

想她不過一個花季少女,卻要承擔原應是男人做的事情。薛寶釵心裏不可抑製充滿悲涼。父親去了,母親是個隻會耍些心機對大事一竅不通的婦人,哥哥又是那副敗家,爛泥扶不上牆的樣子。讓她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