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賈寶玉滿手的血,頓時嚇得魂不附體,抽出手絹就包住了賈寶玉的手,不讓他亂動,“二爺,這是怎麼了?!”都帶了哭腔。

賈寶玉怔怔地看著慢慢染紅了的手絹,那紅就像是夢裏的喜堂,就像是新娘的十裏紅妝。他看著看著,就掉下了眼淚。

他不相信,他還是不相信……

水徹會那樣絕情。

南巡(一)

太子剛剛下朝回來就聽見下人告訴他有一位賈公子在裏麵等他。他剛想問怎麼可以隨便就把人放進來,就想起是他自己下的命令,賈府的公子來了可以不用在外麵等,進去就好。

於是沉默地走進了大堂,眼裏頓時閃過一抹異色。賈寶玉的臉色青青白白,雖然並沒有瘦什麼的,但就是讓人感到一股憔悴。他原本烏黑的發絲少了很多光澤,眼睛不但是腫的,眼底還有重重的黑色,嘴唇更是蒼白的失了血色。

那時麵對生死關頭,他都沒有現在看起來這麼差。太子不由得挑眉,臉上寫滿了“心疼”,“寶玉,你這是怎麼了?誰欺負你了?”他走過去輕輕地把他從木椅上拉起來,牽著他走到上首的塌上。

賈寶玉幾乎一晚上沒睡,他從看到那個發光的木盒就知道那個夢並不全是假的了。現在他的心就像是破了一個大洞,不停的流著血。

什麼叫通往錯誤的結局?他做了什麼選擇才會有BE?最讓他在意的還是那個一身大紅的水徹,那個仿佛是暈染了他的心頭血的紅色靈堂,他賈寶玉的靈堂。

那人說這是他的未來,那麼就說明這個婚禮是存在的?就是說明……水徹最後會背叛他?他答應自己的那些事情,說過的海誓山盟,都是假的?

太子看他咬著嘴唇不肯說的樣子,伸出手先把他的下唇拯救出來。柔聲道:“是不是水徹欺負你了?你別怕,跟我說。我去揍他。”他的口氣就像是談論今天的天氣那樣輕鬆,其實他是想用這樣的方式感染賈寶玉。但很可惜,並沒有起作用。

賈寶玉的眼圈一瞬間就紅了,哪怕他已經哭了一個晚上,此時一滴眼淚也流不出來了,他還是眼圈紅了。賈寶玉有點哽咽,放任自己把腦袋埋在太子的胸口前,“水徹……是不是要大婚了……?”

太子剛放在他背上的手一僵,有點複雜地看著賈寶玉的發頂。水徹要大婚這件事,除了敬德帝,他,水溶還有水徹本人知道之外,應該是明令過其他人閉嘴的,根本就不可能傳出宮去。賈寶玉,是怎麼知道的?

太子的僵硬和猶豫代表了什麼賈寶玉一清二楚,他自嘲地笑了一聲。腦海中閃過這幾個月來他和水徹相處的畫麵。

初識時那個散發著上位者氣勢的背影,那一雙彌漫著淡淡笑意眼眸,和自己搶店子時的狂傲,合作時那雙溫暖幹燥的大手。

被追殺時他寫滿了心疼的臉,他抱著自己有力的雙臂,他帶著自然的味道,明明渾身都是冷漠卻相反的體溫。

告白時堅定的擁抱,他用一向清冷的聲音對他訴說著愛意,他強勢霸道的吻,口腔裏清新的氣味,還有恨不得把自己揉進他懷裏的珍惜……

這樣的水徹,讓自己一點一點地愛上他,當他已經不能自拔的時候,恨不得融入他骨血的時候。才發現這一切不過是鏡花水月,他終究看不懂這個男人,看不清他真實的眉睫。

他已經沒有了父母,如果在這個世界還失去了水徹,他還能支撐下去麼?他再想起廟會的那天晚上,彩色的煙花,在冬日的月光下擁吻的兩個人。那時凜冽的寒風沒能把他們分開,現在卻已然褪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