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8 完結(2 / 3)

很快,他們都看到那抹明黃的身影,而她身後,跟著的是許多禁衛和士兵。

她進殿,一句話沒說,禁衛和士兵就先湧向惠嫻。

惠嫻也不逃,就那麼冷冷站在那裏,任人把她包圍。

趙鈺染直奔父皇身邊,見到地上和他襟口都是血,眼淚就忍不住滾落下來,自責地道:“父皇,兒臣來晚了。”

她收到惠嫻進宮的消息就馬上折回,結果還是晚了。

可誰又能想到,惠嫻會真的對嫡親的兄長下手。

“染染,既然你來了,那便更好說了。”

惠嫻在她落淚中冷冰冰開口。

趙鈺染握著父皇的手一鬆,從地麵上猛然起身,衝到惠嫻跟前就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她是練過騎射的,一巴掌下去,打得惠嫻牙齒都鬆動,嘴角滲出一絲血。

“解藥,不然,你兒子救出來,也就隻是屍體!”

她渾身都在發抖,一句話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自打她在公主府受襲,她就知道姑母不是想象的,隻是單純寵愛自己。這世上凡事都怕有心人,有了懷疑,又聽到她把刺客推到齊王那夥人身上,她就知道了。

她的姑母,一直都在跟那些人有來往,深究下去,沒有秘密能瞞得住。

而且,她還有宋銘錚。

兩人同時挖掘的東西,浮出水麵的事實,比她的身份更為驚人。

她有防備,但還是低估了人心!

公主府外有齊王那夥人,也有她的人,陳穆清一不見,她的人就已經行動了。

可千防萬防,她還是沒能防住。

趙鈺染打完人,見惠嫻捂著臉發愣,知道她一時還沒清醒,還沒悟透她說的那些話。

“姑母,我從出生就是太子,我這一過儲君,不是繡花枕頭!”

她極其失望,話落轉身,直接對宋銘錚給她的士兵說:“你們審,不用顧忌她的身份,審出來為止!什麼手段都無所謂!”

她隻要解藥。

惠嫻是被人拽著拉下去的時候才恍惚回神,張嘴就要想要大喊,結果被士兵先一步捂住嘴巴給直接拖了出去。

趙鈺染重新回到帝王身邊,慢慢蹲下身,把帝王背到身上。

廖公公望著身形單薄的太子,一點點把皇帝背起來,然後又往寢殿走,每一步都走得艱難,他眼淚也越發洶湧。

他不知皇帝此刻怎麼想,亦不知太子又是用什麼心情回來麵對皇帝,隻在這瞬間覺得,太子就該得到皇帝這麼多年的疼愛。

太醫很快就來了。

林醫正在來的路上已經聽說了許多,來到帝王寢殿,就見到趙鈺染跪在床邊照看皇帝,皇帝閉著眼不知情況。

待號脈後,林醫正朝太子搖了搖頭。

即便拿到解藥,也無法了再給皇帝續命了。

皇帝本就耗得差不多,再被那毒去了最後的元氣,解毒後也就能緩上那麼幾日。

趙鈺染再也撐不住,伏在床邊低聲哭了起來。

林醫正和廖公公扭過頭抹眼淚,誰也沒開口勸。

倒是明白意思的帝王手動了動,遲疑了許久,還是落在哭得傷心的太子發冠上,輕輕拍了拍。

趙鈺染抬頭,淚眼朦朧,然後她就被父皇狠狠一推,從床邊推開了。

她坐在地上,整個人都變得茫然。

林醫正臉色亦一變,跪倒在皇帝跟前:“陛下……太子她……”

皇帝煩躁一般亂揮手,廖公公明白那個意思,忙把趙鈺染扶起來:“殿下,快先出去吧。外頭亂著,您先處理要緊的事!”

趙鈺染不想離開,張嘴喊聲了聲父皇,不想對上了皇帝看來的冷酷眼神。

她渾身都僵硬了,脊背發寒,在那個眼神中微微顫栗。

父皇還是怪她……

趙鈺染閉眼,沒有再在這裏堅持的理由,終於轉身快步離開。

外頭確實是亂了。

正旦第一日,士兵在城裏到處設下戒嚴,百姓被趕回屋內,隻能惶惶看著忽然走動的士兵。

趙鈺染早下令,隻要那邊的人有動作,離開公主府的範圍就直接動手。

那些人要她的命,她當然饒不了,隻是算露了進宮來的豫王,還有惠嫻。

她的身份還是被暴露出來,可外頭的那些人沒能開始行動,就先被她按死了。

宋銘錚已經替她去處理了,現在她其實根本無事可做,甚至是無處可去。

她腳步浮虛的出來乾清宮,連目光都沒有聚焦點,整個人愣愣的。

她就那麼站在乾清宮們外,等到士兵說解藥找到了,然後送進去,再聽到說林醫正來報說解藥是對的,他父皇毒解了,睡下了。

可她就隻能聽著,不敢再邁進乾清宮一趟。

不知是多久,宋銘錚拾階來到她跟前,喚了她好幾聲,她才有了一絲動作。

趙鈺染凝視著他的麵龐,幹澀的眼眶瞬間濕潤,啞聲道:“肅皇叔,父皇還是怪我……是我辜負了他的期待。”

少女的眼淚仿佛落在宋銘錚的心頭,然後變成石頭,重重壓著他。

他抬手,幫她擦拭眼淚:“染染,不能怪你,不是你想成為太子,你何其無辜!”

話落,宋銘錚收回手,居然是徑直到了皇帝寢殿。

皇帝正好醒來,被喂藥,宋銘錚來到帝王跟前,亦不行禮,隻道:“陛下,臣與您說個故事,很長很長的故事。”

宋銘錚在皇帝寢殿呆了許久,趙鈺染還站在門口,太陽早落山了,寒風刮骨。

一件披風就被搭到了她的肩頭,然後她的手被人握住,是宋銘錚。

與她十指相扣。

“走,我們去見父皇。”

趙鈺染還是愣愣的,手指涼得讓宋銘錚心疼,索性扣著人直接把她拽進了大殿,從中穿過,再度來到帝王跟前。

宋銘錚在她又要退縮的瞬間,朝靠坐在床頭的皇帝說:“父皇,我把染染帶來了。”

直到此時,趙鈺染才恍惚地發現宋銘錚對皇帝稱呼變了。

她眼裏的詫異一點點變成明亮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