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呢?”他冷聲反問,有著不容拒絕的威嚴。

“那你保證不要報複她。”她懇求道。

“她差點害我的利用工具提前報廢,你說我會不會報複?”他壓低聲音道。

利用工具如一道利刺直戳心扉,挑起陣陣錐痛。

手指緊掐入沙發中。

說不出來的悲哀憂憂包裹著她。

轉而,想到他在自己幾近生死的時候幫助她,默默地給她關懷,心下的疼痛和酸澀好受了些。

利用工具就利用工具吧,反正已是不容改變的事實。

在這個世界上,貌似稍稍還能依靠的人隻有他了,他沒有放任自己不管不顧,也算是一種另類的恩情吧。

“你說過的,這件事情由我自己解決的,我現在已經解決了,就請你不要追究了好嗎?”

夏嵐如此殘忍的報複歸根結底是自己造成的,她不想恨她,卻也不會再對她愧疚,因為那次慘痛的經曆已經償還清楚了。

“你竟然還想著維護她,她差點害死了你,你卻那麼容易放過她,白水汐,你是白癡還是腦殘?”他情緒激動地爆粗口。

想到那次踹開房門的那一刻,她一身狼狽,一臉驚恐,眼神空洞的模樣,心緒翻湧的太陽穴突突跳動,近乎爆裂。

他不知道為什麼看到他那副慘烈的樣子,會如此的抓狂,他當時隻有一個意識,揪出傷害她的人,絕對要他/她承受比之十倍的折磨。

如此瘋狂的想法這段時間一直沒有消褪,甚至越發強烈。

隻因自從她出了這事後,好幾個晚上都做噩夢。

夢到她被滿臉是血的男人殘暴嘶咬,夢到她眼睛布滿驚恐的血絲,尖銳叫喊,刺激的他冷汗淋漓地醒來,坐在床上猛喘著氣,腦海裏隻剩下一個意識:誰害的,誰就等著下地獄!

興許是第一次見到那麼血腥的場麵(以往處理對手的時候,都是交由屬下處理,他隻是做幕後推手),再加上事件的受害者是他的枕邊人,所以反應才會如此之大。

他將對這件事的在意程度歸為以上緣由。

可現在,他為她遭遇的近乎抓狂,誓要加倍報複,而她這個當事人竟然完全無動於衷,甚至為傷害她的人求情,這讓他憑的生出閑著沒事幹,多管閑事的感覺,氣憤不平的真想擰下她的腦袋當球踢。

水汐被他噴火的眼神嚇到,他生起氣來的樣子令她心驚膽戰。

並不是說他五官扭曲,模樣猙獰,淩大帥哥氣憤的神情,都不會跟難看掛上鉤,隻是他的氣勢如暴風那般強悍,一副要摧毀他的可怕架勢。

然而,想到他如此氣憤的原因是為她報仇,她的畏懼感就稍稍減輕了些。

這個男人不是冷酷的拒人於千裏之外,就是暴躁的沒一句好話,可是回想他生氣的緣由,就不難明白其實他就是嘴硬心軟。

他會為她的事那麼生氣,說明他對自己是在意的。

如果不是這段時間發生些事情,讓她更深地了解他,要不然,她一定會隻看到他的表像,不會明白他其實是變相地在關心她。

不去深想他在意的理由,她隻知道,被他在意的感覺--很不賴。

麵對他跳躍著憤怒火苗的雙眸,她心情緩緩放鬆,唇角緩緩上揚,勾出一個溫暖的弧度,手貼心地撫上他的胸口部位:“淩沐澤,很高興你那麼在意我的事。”

突然溫柔的她,如一道柔和的水流將他的怒火徐徐熄滅,他隻覺得喉嚨幹啞的怒罵的話也說不出來,隻覺得整個人都要淪陷進她溫柔的目光裏。

兩兩相望,氣氛流淌著蠢蠢欲動的暗流。

他幾乎要沉溺於這雙熟悉的眼眸裏,卻看到了她眼中神情溫柔的自己,瞬間清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