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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汲武閣”除了武功心法,各派秘籍絕學,也沒什麼可偷的,聽說莫老前輩對各門各派武功都有涉獵,自十年前開始就將自己習武心得及各門派武功一一寫下,這對醉心武學的武林中人來說自然是一大寶庫。
不過莫老前輩也不是省油的燈,據傳他所寫內功心法,每五句就有一句是假,因此偷了也沒用,還可能因此走火入魔,話雖如此,還是有不少人躍躍欲試。
“怎麼都是些不值錢的東西。”
那偷兒說得極小聲,但他還是聽得一清二楚,那厭惡的口氣讓他想笑。
“幸好這兒有幾瓶藥罐子。”
洛無央正考慮要不要插手時,那竊賊竟然走到旁邊的案桌上,把一木雕的觀音像給收進袋內。
“這就送給師父好了,菩薩也會高興的。”
說完,順手將桌上的柑橘也帶走。
“哪兒來的窮酸賊子,連佛像跟供品也偷。”
劍光一閃,眨眼間就來到麵前,洛無央怔了下,手腕一翻,以竹簫擋下。
“好快的劍。”
攻勢快得讓他無法分神,沒想到這小偷竟有如此武藝,招招致命的劍法更令他詫異。
“想置我於死地嗎?”他閃過她的劍,與她拉開距離。
“不想死就當作沒看見。”她以劍指著他。
他勾起嘴角。“那可難了,我的眼睛可瞧得一清二楚,小師妹的劍法雖然厲害,可要殺我也沒這麼容易,再說....惠良師太一定也不喜歡你偷竊殺人吧!”
“你怎麼....”
“惠良師太我見過幾次,下午她來祝賀的時候,你也在旁邊吧!小師妹。”水月庵除了入室弟子外,也收了不少俗家弟子,而她就是未落發的俗家弟子。
“誰是你小師妹!”
她冷哼一聲,揚劍攻來。
他笑著閃過,與她保持一定距離。“偷東西也不蒙麵,該說你大膽還是沒腦袋。”
“看我沒腦袋,還是你沒腦袋。”她冷聲攻來,劍尖像雨點一樣刺向他。
他早有準備,不與她硬拚,閃了開去。“師妹的劍法還真讓我開了眼界。”
“東躲西藏的,窩囊。”她怒道。
他輕笑。“殺不了人便老羞成怒了?”
“去死...”她刺向他的左眼。
“噓....”他退後一大步,“有人來了。”
她止下步伐,一臉警戒,隱隱約約似乎有談話聲傳來。
“快走。”他推開窗,由二樓躍下。
她緊跟著他縱身跳下,腳步未停,往另一方向而去。
洛無央沒有追上去,也未曾將這事放在心上,行走江湖這些年,他已習慣人與人之間的相逢又分離,緣起緣滅。
就像今晚的壽宴,意外地與一些朋友重逢,大夥兒聚在一塊兒天南地北的聊,但馬上便又要分道揚鑣,各分東西,以前還多少有些感傷,現在卻坦然接受,畢竟天下無不散的筵席。
隻是他萬萬沒想到一年後,兩人的另一聲合又見了麵,一年半後的第三次見麵,他才對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在一位前輩的喪禮上,她竟然在師姐妹們誦經時,打盹睡著,口水還差點流出來,若不是身旁的師姐以手肘頂了她一下,她可能真的就這樣睡到誦經完畢,那是他第一次瞧見她除了生氣,蠻橫外的另一麵。
打瞌睡的她還真是傻呼呼的可愛,他還記得她抬起頭瞧見他的瞬間,那表情真是既別扭又尷尬困窘地讓人想笑。
第四次見麵時,雖然才隔半年,她卻鉸了頭發,至今他偶爾仍會想起她穿著僧衣的模樣。
“洛無央,你做什麼扯我頭發?”
漫遊的思緒讓她不悅的聲音給拉了回來,他的手指像卷麻花似的絞著她的發。
“弄疼你了?”他連忙鬆開手,順了順她耳下的發絲。
“沒有。”原本坐在他身前的她,轉頭望著他。
他們已經回到青鳳莊半個月了,原本想立刻就離開,可讓洛無央的母親挽留下來,那是她第一次見到洛無央如此為難又無奈的表情。
不過到這兒後,才曉得他的家大得不像話,整座山都是他們的,洛無央笑著說:家人太多了,不弄大點會打起來。她不曉得這話到底是認真的還是說笑的。
到這兒半個多月,她也隻見過他父母跟爺爺,雖然知道他還有其它兄弟姐妹以及堂兄弟,可至今連個人影都沒瞧見。
“你剛剛在想什麼?”
他靠著涼亭的柱子,微笑道:“隻是想到我們這次若沒遇上,說不定下次見麵時,你真的落發出家了。”
“那是當然。”她點頭。“我本來就是想賴在水月庵不走的。”隻是在客棧偷聽到師妹說玉煞宮弟子要找她麻煩,因為不想連累師父,她才離開的。
雖說以她的功夫要取勝不難,但她在鏢局時就已露了一手,除了玉煞宮的人外,其它武林人士也都目睹她的劍法,到時不管是想找她比試或是想得到劍譜的人一定會上惠亭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