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樓墨天突然放手,莫音與夏霜炎重心不穩,跌到了地上。兩人摔得生疼,正想起身聲討不可理喻的樓墨天,卻又見連接裏廳的走廊處走出三人。
走在前頭的是一男一女,兩人年齡似乎比莫音大一些。
“你,你們好……外頭的告示……我……那個……二胡……”女人的聲音顫抖著,仿佛一旦聽到什麼拒絕的話語就會落荒而逃一樣。她有一頭細致烏黑的長發,披於雙肩之上。雖然她全身上下沒有佩戴一樣配飾,卻給人一種恬然淡雅的感覺。隻是,她的頭一直低垂著,似乎對自己不太自信。
“姑娘,既然都進來了,你就放心大膽地試一試吧。”在她身側的男人好意勸了她一句,隨後便自我介紹起來,“在下周爾,家住昭陽城西南隅,平日愛吹簫,望在您處尋得樂師一職。”乍一看,他的相貌並不出眾,但其一言一行卻充滿著清新俊逸的氣息。僅僅聽他的聲音,便如同在冬日暖陽下悠閑散步一般,令人油然而生一種寬心之感。若是再加上他真誠自然的笑容,更讓人感受到他不同常人的魅力。
“我……我和他一樣。”那女子終於慢慢抬起了頭,似乎費了好大的勁才說出句完整的話來,“我叫李晚晴,我會拉二胡。”她忽然轉過身去尋找什麼,剛轉過身,卻又花容失色地輕呼道:“我,我的二胡呢?”
這時候,在陰暗處沉默了許久的第三個人終於走了出來。
“年輕人,自己的東西要保管好!有些東西,一旦失去了,就再也找不章來了!”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板著一張臉,極其嚴厲地批評了李晚晴,“你看看這是什麼?”
李晚晴心慌得眨著眼,恐懼地看著老頭。
這時候,老頭伸出了放在背後的右手。他右手握著一把二胡,此二胡做工精細,價格應是不菲。他重重地歎息了一聲,接著鄭重地將二胡交到李晚晴手中:“這就是你剛才落在店門口的東西!”
“啊,對不起,對不起。”李晚晴習慣性地忙著道歉,可是或許連她自己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總是向別人道歉。
至此,莫音見眾人皆已露麵,便上前詢問:“敢問各位先前可有教學經驗?”
夏霜炎仍在揉著摔疼的屁股,嘟囔道:“有吧,算是有吧。”想了幾秒,她慎重了點了點頭,低聲自語道:“不知道教我家丫鬟那次算不算……”
莫音搭了搭她的肩:“很好。”
樓墨天聳了聳肩,不以為然地說道:“豬哥亮出山前也沒帶過兵啊,你們憑啥要我有工作經驗?”
莫音聞言,一下子蹦到他麵前:“諸葛亮?你知道三國裏的諸葛亮?”
“豬哥亮嘛,不就是賣小籠包子的那個嗎。他以前就山上一野人,後來下了山,被影國國君看中了,派去帶兵,現在不知道為什麼他又不帶了。”
聽完此言,莫音臉色發青。她幹笑了幾聲,說道:“編,慢慢編啊……”說完便轉向剛來的三人。
“十分慚愧,周某未曾教人,也未曾當眾表演,吹簫隻屬周某個人興趣愛好罷了。若是貴坊不便接納,周某也就當與各位有緣結識一麵。”周爾倒是坦誠章答,表情依舊從容。
李晚晴抱著二胡,仿佛正在啜泣一般地開口說道:“我沒有……嗚……我看我還是章家去好了……”她已經消沉到某個境界了,廳內六個人,仿佛隻有她頭頂有塊烏雲正打著雷下著雨,摧殘著祖國的花朵。
莫音急忙上前挽留:“無妨,無妨。你們先留下來吧,若是有更加出色的人出現,再離開也不遲。”接著,她又轉對那個喜怒難測的老先生問道:“請問您是……”
那老頭穿著深色的衣裳,臉龐瘦削,目光如鷹般銳利老練,讓人不敢接近。他的脖子上掛了一副眼鏡,身上散發出一種古董一樣的考究氣質。
“宮廷樂師重遠,掌管編鍾。此次奉聖上之命前來協助貴坊,另一任務是發掘新人進宮……”他將眼鏡架到鼻梁上,看了看四周說道,“我看這裏必要的東西還得添置一些……”
重遠話還沒說完,隻聽店門“吱呀”一聲似乎被人打開。接著,外麵傳來一個令莫音頭疼不已的聲音:“哎呀,小音音的店不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