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痕沉默不語,聽著陌上花嘮嘮叨叨,“他自己搞基,怎麼也得造福一下你們。”
白月痕神色微動,抬眸瞥向陌上花,陌上花驀的住嘴,剛才一不小心好像說漏了什麼?對,白月痕從未說過白星塵的情人是男是女,其實連白星塵自己也沒說過,隻因天君這個名字實在太出名了,全世界都知道天君是個男人。
陌上花馬上湊了過來,“你想到什麼好辦法沒?”
白月痕望著陌上花瞳孔中的倒影,“你再過來一點。”
當兩人額頭靠著額頭時,白月痕輕輕說道,“可以從你的眼中看到,不過是反的,可能要花上一些時間。”
氣息拂過陌上花的臉龐,她微微一僵想要後退,卻被白月痕緊緊抓住,“別動。”
“別眨眼睛。”幾分鍾後白月痕再次開口,心中為白星塵留下的這個法陣心驚不已。
陌上花忍了幾分鍾後,再也忍不住連連眨眼道,“怎麼可能不眨眼。”
“用神識脫竅,莫非你連這都不清楚。”你究竟有多菜鳥。
“當然知道,你幹嘛這樣看著我?”陌上花恨不得給白月痕一巴掌,如果脫竅了,萬一白月痕對她的身體做什麼奇怪的事怎麼辦?
事緊從急,陌上花隻得神魂脫竅讓白月痕仔細研究,她的神魂已經實體化,立在一旁看著白月痕跟另一個自己眼對眼,嘴對嘴,實在有些鬧心,索性鑽回自己身體,順道去了趟乾坤袋。
一落地,八路神仙又圍了上來,紛紛一臉八卦地打探她與白月痕之間的進展,自然陌上花說的仇深似海,水火不容,但是眾假仙還是從各個細枝末梢的曖昧腦部出無數種可能。
月月兔十分惶恐,“師父,紫墨以後會不會殺了您坐上正室?”
“嗯?”陌上花表示對方跳躍太大沒聽懂。
“古神,眾夫君的排號問題可不可以交給我們來辦。”水靈脈踴躍發言。
“師父,城隍究竟怎麼辦?”老阿吉深表同情。
陌上花撇開眾人與八公一起臥在崖邊吹風看海,將頭發吹得憂傷又有型。
這也是為什麼陌上花極少帶他們出現在外界的緣故,一群不靠譜的屬下,實屬不幸。
“你不用哀傷。”八公極少變成人的樣子,“我們從小與人生活在一起,無論言談舉止還是想法都受到了人類文明的影響,所以我們在意的忠誠、背叛、愛慕、憎恨在他們看來都不重要。”
陌上花歎了口氣,“我本來就是人。”
八公轉過頭來,巨大的獸眼流露出一絲笑意,“白毛雞。”
陌上花勃然大怒,“紅毛狗。”
兩人一笑泯恩仇,陌上花的心情終於舒暢了不少。
“八公,我要殺白月痕,但是我現在所做的一切又讓我覺得罪孽深重。”陌上花淡淡道,仿若兩人在談論遠海的天氣。
“你心軟呢?”
“不是,我覺得既然要殺他,就應該明刀明槍的滅掉他的人,而不是讓他有了希望之後再將他打入地獄,這樣會讓我覺得自己比他還可惡,今日他在我麵前承認過往犯下的那些殺戮時,你不知道他當時的神情有多惝然,仿佛說著,我就是做了這樣的壞事,如果你比我強,你就來懲罰我。不知為何,我當時竟然好嫉妒他。”
“白月痕擅於謀劃陰謀詭計,並且以看見他人的痛苦為樂,但是這種痛苦多半建立在對方的身體上。”而不是心靈上,八公看了陌上花一眼,“但是你是以其人之道還之彼身,你受的痛苦並不比他少。”
陌上花釋然,準備起身離去。
人產生的痛苦情緒由許多因素引起:分離、死亡、背叛、欺騙、不信任等等,究竟哪一種因素引起的痛苦最致命,八公不清楚,但是單單隻是想想,若天權真人對他好就是為了以後遺棄他,他的心裏就難受的要命,似乎比天權真人死去還要令人難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