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下去的話,百姓會連最基本的收入來源都失去了啊。」
「主上,尹州已經進入伐木的季節,但是……人力實在……」
「主上,關於秋日的祭祀……」
「主上……」
「主上……」
一開始還可以耐著性子聽他們細說哪一州的牛又被妖魔抓走了,哪一州的牧草一直長不好,哪一州到了伐木季節人力卻嚴重不足。
好吧,聽起來固然很瑣碎,但是這點點滴滴的小事卻是芳國立國的基礎。是本國最主要的產業。
位於極北,農作隻有夏季的時候可以收獲一季,其他時候就要靠著畜牧來維持生計。家畜產的乳、肉,家禽的卵可以填飽肚子;畜養的動物身上濃密的毛皮可以製成衣服抵禦寒冬;極寒到連畜牧業都難以維持的州,有大片優質的森林可以開采,芳國出產質量優良的木材是其他國家高級工藝品最愛的材料。
天帝不會讓任何一個國家失去生路。
聽說在另一邊的戴極國,甚至有可以長出玉的泉水,戴國就靠出產這些高級的玉石來充實國庫。
因為前任峯王──諡號「烈王」的仲韃施以嚴刑峻法的關係,芳國的官吏本身素質並不差,至少在這些苛刻的法律要求下還可以生存至今,人品有一定保證不說,至少也是頭腦足靈巧,可以在細密的法律中找到漏洞活下來。
隻是這樣一條一條聽下去,蒔人心裏的煩躁越發的難以抑製。
「停!等等,都先別說了。」
蒔人伸出手左右搖擺著,一眾的官員們停下了話頭,重新低下頭去戰戰兢兢地等著他們的王即將下達的指令。
「那個,姑且先讓我問一下,在我沒有出現在這之前,這些問題都沒出現過?我是說,妖魔襲擊家畜或者是人力不足的問題。」
官員中第一排,六官之長中負責掌管土地、戶籍的大司徒抬起頭來,恭敬地行了禮後緩緩開口:
「主上,人力的問題……在先王的治理下,我國有近六十萬的百姓被處死,加之先王駕崩後逃向外國的人數,我國目前的人口,隻有先王朝全盛時期的五分之一。這其中還包含了幼小的孩童以及老人。」
跪在地官長後方的副手,小司徒跟著自己的長官,向王座上的蒔人行禮後,帶著有些發抖的嗓音報告:
「主、主上,妖魔的問題,之、之前都是由、由州侯指派州師前去剿、剿滅妖魔。」
蒔人皺了皺眉,看著下方的官員們,眼裏是濃濃的疑惑。
「那,你們期待我做出什麼響應?」
最先回話的大司徒和小司徒麵麵相覷,不明白大王問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其他諸官顯然也懷抱著同樣的疑問,你看我我看你,沒人敢正麵回答蒔人的提問。
「國家需要王坐鎮,以減少天災,所以我坐在這張椅子上。」
(盡管我個人並不是這麼希望的)蒔人小聲的在最後補上一句,得到十希威脅的一瞪眼。
「這是非我不可的任務,所以我去執行他,毫無疑義。」
蒔人把身體斜靠在玉座的扶手上,一手托著臉頰,思考著該怎麼樣把自己的意思表達清楚。
「但是你們剛才提到的問題,妖魔來襲了,那麼除了打退牠還有別的選擇嗎?而且你們之前不是也照著這種模式在操作嗎?難道因為我坐在這張椅子上,州師反而一夕之間失去行為能力,連拿起武器保衛百姓都做不到了?還是說你們希望我自己上?這也不是不可以啦。」
「不、不是的,下、下官絕無此意!」
小司徒聞言又一次深深地把頭埋下去,其他的官員們見狀也齊刷刷的把腦袋貼上光亮的地麵。
蒔人頓時產生了一種自己在仗勢欺人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