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土不理會卡卡西愕然的表情,自顧自的接下去說:

「我會繼續去找,水門老師絕對還活著,隻要老師還活著,我就會把他找出來。但是在這之前,必須暫時封印鳴人的記憶。」

「是為了……不要讓鳴人覺得難過嗎?」

略為思索,卡卡西很快的就明白了帶土的理由,隻是他並不覺得有必要做到這種地步。他知道鳴人有多麼期待老師和師母能夠醒來陪在他身邊,向其他小孩子們的父母一樣牽著自己上街。現在連鳴人對於雙親的最後一點點期盼都剝奪了,卡卡西總覺得有些太過殘酷了。

「卡卡西,我問你。你覺得村裏的人對鳴人友善嗎?」

「那是因為……」

「不管怎麼樣,就是不友善對吧?說不友善都已經是不能更委婉的用詞了,我看他們根本是恨不得把鳴人趕出村子。所以鳴人一直相信隻要水門老師『病好了』他就可以有爸爸媽媽,過著正常的生活,這可以說是鳴人最大的願望。」

帶土走上前去,輕輕的觸碰鳴人還帶著淚痕的臉頰,幻術加上之前不要命的大哭,鳴人睡得格外地沉。

「現在他的希望沒有了,村子裏那些人的冷眼可都還在,而且我敢說隻會更嚴重不會更緩和,鳴人才幾歲?你認為他可以頂著這些壓力,靠著你和琳說幾句好聽的話,給他摸摸頭就跟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繼續過日子嗎?」

琳低下頭,隱隱可以看見她緊咬著嘴唇,似乎有些不甘心卻又無話可說。

卡卡西的眉間擠出了深深的溝壑,他覺得腦子裏亂哄哄的一片,理性上覺得帶土這麼說沒錯,鳴人這麼小,讓他承受這麼大的壓力過日子是不好的。可是感性上卻直覺地告訴自己,這樣是錯的,但他卻說不出個一二三來。

「不……我還是覺得那些記憶……確實,鳴人可能會有一段難受的時間,但是隻因為這樣的理由就把自己的父母給遺忘,果然還是不對的。」

看著一臉認真的卡卡西,一幕在記憶裏已經開始模糊的場景晃過他的腦海。

一整片濃密的樅樹林,冉冉升起的朝陽還有一個少年清亮的嗓音──

「你也想說沒有痛苦和掙紮的人生是扭曲的……嗎?」

露出一個苦笑,帶土這句話與其說是問句,更像是自言自語一般。

「欸?」

卡卡西眨了眨眼,不太明白帶土怎麼會突然這麼說。

帶土也沒有解釋的意思,徑自走到卡卡西的麵前把他的護額推到頭頂上,用自己的額頭貼上對方的。

肌膚相觸的地方有一股遠遠高於體溫的熱度流過,卡卡西覺得他的那隻寫輪眼裏麵似乎盤據了一股說不出道不明的力量。

「就這樣,卡卡西,我把『鑰匙』給你了。你就等著我的好消息吧,隻要堅持站在正義這一邊,我一定會找出那些邪惡的爪牙,把老師帶回來的!」

隨手把卡卡西的護額拉下來歪歪扭扭的扣在額頭上,帶土非常瀟灑的轉身從窗口跳出去,一下就消失在卡卡西和琳的視線中。

「那個……卡卡西……」

「嗯?」

「三代大人確實下了終止搜索的命令對吧?他就這樣擅自離村沒問題嗎?」

「我想帶土應該有和三代大人報備過的。」

卡卡西調整好護額,笑咪咪的回答。

那個時候,卡卡西還沒有預料到數日後他會在村口對著印有帶土照片的懸賞通知(照片上的帶土還比個V字手勢笑的特傻)理由是未經報備無故離村,依照忍者守則第XX條,所有見到他的忍者都可以直接使用武力把人抓回村子。

他無力的把臉埋在掌心裏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