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心底的那份糾結:根本都已經迫不及待得有些頭暈腦脹,卻還偏要落後他半步,不肯讓他發現自己的真心,也是那麼發瘋地想望兩個人之間的唇舌交纏。
然後,終於終於,旁人的談笑聲越來越遠,而那片樹叢近在眼前了。
此時此刻,江攸明再不管不顧,一把將心月拉到懷裏,當她的背緊緊貼在樹幹上的時候,他的吻已經灼熱得可以將她熔化。
那段時間,每個夜晚那令他們倆深恨太過短暫的一個小時裏,江攸明的親吻所留下的熱度總是讓心月心裏暖融融的,幸福無以複加。她竟遙遙地想起還在上小學的1999年寒假,每天晚上守在電視機前似懂非懂地看《2000年我們結婚》,心情隨著劇情跌宕起伏。那一定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那麼那麼盼望自己也能立即結婚,趕在2000年元旦的鍾聲為世紀婚禮敲響,那該是怎樣一種從整個曆史的漫漫時空聚集而來普天同慶的輝煌啊!
然而那麼遺憾,對她,那是終此一生都怎麼也不可能的了。
從來沒有什麼時候,讓她那麼痛恨自己為什麼沒有早生十年。
可是有了江攸明以後,再回想起那部電視劇,當時的那種失望與遺憾,便悄悄轉換成了一種沉甸甸份量充足的甜蜜,因為就算不是世紀交接之際,也總是有人在終成眷屬,包括她自己,有一天也會,一定會!
因為每天的幾段相聚都顯得那麼轉瞬即逝,餘下的間隔便仿佛漫漫無期。算起來不過是幾個小時,然而在有些個實在清閑的自習課上,心月還是被相思煎熬得不吐不快。她索性給江攸明寫信,寫好後有時會當麵交給他,要他回去後再看;有時會偷偷塞到他的書包裏,然後帶一點小小惡作劇的心情,竊喜著等他什麼時候自己發現;更有甚者,竟然真的拿到郵局去寄,兜一大圈,才落到江攸明宿舍的信箱裏。
然後就是甜蜜的等待,等待再見麵時他的甜言蜜語以及益加激情迸發的賞賜,其後也必會有他寫給她的令她看多少遍也看不夠的回信。
在給江攸明的信裏,心月最得意的是這樣一段話——
“因為現在有了你,我願意假設:
其一,這一生,我隻會無緣無故地高興,不會無緣無故地煩惱;
其二,每個人都有一定的命數,在這個命數的範圍裏,一切因緣起落都是數目既定的。
推理:每多過一秒種,讓我們煩惱的緣故就會被不可逆轉地消耗掉一些;但是高興與此無關。
結論:每多過一秒種,煩惱就少一些,幸福就多一點。”
之所以那麼印象深刻,不僅僅是因為心月自己覺得寫得別致,也因為江攸明似乎特別為這段話所打動。
打動到他第一次試圖突破她的禁區,就是在那天晚上。
當心月感到他發燙的手摸索到自己胸`前並停留在那裏逡巡不去的時候,她又急又羞地抓住他的手腕,想把他拉開。
可他堅持逗留,不依不饒的親吻益發疾速而深入。
心月好不容易才扭開臉,喘熄著耳語道:“別、別放在那裏……”
江攸明輕輕在她耳旁吹氣,像個撒嬌的大男孩:“讓我放在那裏嘛,好舒服……”
心月無奈,也隻得由著他。
好在他並未讓她太為難,到此而止。
而隨著夏天一日日深沉,暑假也一天天臨近了。
自心月開始上學以來,從不曾有過這麼不願意放暑假的時候。
因為放暑假之後,他們反而不能常常——更別說天天——見麵了。這是因為江攸明所在的大學不允許學生暑假在學校宿舍逗留,而他的家鄉在鄰市,車程需要兩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