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趁機握住了葬儀人拿著高腳酒杯的手,“您的手拿酒杯的姿勢,像真正的貴族一樣優雅!”

胖男人說著臉也湊了過來,葬儀人一隻手支撐著身體,一隻手被男人抓住,正愁無法抵抗之時,一個沉穩柔和的聲音突然響起:“您就是西奧維爾閣下吧。”

胖男人驚慌的縮了回去,葬儀人也抬起頭打量麵前這個男人。“失禮了,我是凡多海姆家的主人。”男人的動作語言都十分沉穩得體。

葬儀人站了起來,“哪裏,是小生失禮了才對,本該先見宴會的主人才是。”葬儀人似乎有意用比平時更加沙啞的聲音說道。

“那麼,請閣下隨我來,我們可以好好聊聊。”凡多海姆伯爵請道。

葬儀人便留下一臉不甘的胖男人,跟在伯爵身後向宅子裏麵的房間走去。

進入的房間似乎是個娛樂室。幾個男人正圍著一張台球桌打球,見到他們來,便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這裏的人全部都是“惡魔貴族”,葬儀人心裏暗暗確認。

“你是阿瑪德.諾伊德的情人?”其中一個金發馬尾辮的男人一邊摩攃著擊球棍的頭端一邊問道。

凡多海姆伯爵伸手阻止了金發馬尾辮。

“西奧維爾閣下,我們是為女王做事的人。”凡多海姆伯爵道。

我當然知道,葬儀人心裏暗想。他隻是拿起一個球玩弄著。

“女王陛下希望知道您和逆臣阿瑪德.諾伊德的關係,以及他是否有什麼遺願或者東西囑托給您。”凡多海姆伯爵又道。

葬儀人放下了球,看了看伯爵,“您既然知道了小生的名字,自然可以把小生查的一清二楚吧,何必來問本人?”葬儀人輕笑道。

凡多海姆伯爵的眼中波瀾不驚,隻是貌似無奈的笑道:“實話實說,除了西奧維爾這個名字,我們什麼也沒有查到。甚至連出生地和種族都查不到。”

葬儀人好笑的看著伯爵,故作沙啞地說:“那是因為西奧維爾這個名字,是諾伊德伯爵為小生起得綽號,因為小生頭發是銀色的緣故。”

“那麼這下就連您的名字都不知道了。”伯爵說得相當誠懇。

“伯爵閣下,何必和這下等人囉嗦,送進刑室直接拷問就是了!”金發馬尾辮不耐煩的嚷道。

葬儀人歎了口氣,雙臂環抱住肩頭,看上去已經做好要受皮肉之苦的準備了。

正在這時,突然門外傳來孩子的哭聲,一屋子人緊張起來。門被打開,門口佇立著一個牽著孩子的少婦。“對不起,打擾你們了。”少婦靦腆的道歉,“達令,你來看看,夏爾好像身體不舒服呢。”

於是伯爵溫柔的安慰起伯爵夫人,輕聲哄著哭得雙頰紅彤彤的獨生子。

“田中先生,請幫我帶這位閣下回到大廳吧。”凡多海姆伯爵對門外趕來的管家說,又轉而麵對著葬儀人溫和的笑道,“改日我會再親自拜訪閣下,今日請您盡情享受宴會的樂趣吧。”

精致的門在葬儀人身後重新關起。

那個貴族(下)

夕陽的餘暉灑滿倫敦的大街,絳紅的光輝籠罩著街頭圍觀的人群。

警察剛剛將因三艘貨船同時葬身海底而傾家蕩產投河自盡的商人遺體抬走,地麵上還留著濕嗒嗒的水印。前幾日是自殺的破產商人,昨日一位男爵剛剛在府邸開槍自盡,人群中傳來陣陣竊竊私語,議論最近接連發生的自殺事件。

葬儀人站在人群不遠處,靜靜的眺望天邊被夕陽染紅的浮雲。那雲層赤紅赤紅,簡直就像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葬儀人蹙眉別過頭去,恰巧看見一個紅發金眸衣著怪異的男子從人群中鑽出離去。

對於這些常人議論紛紛之事,葬儀人向來不甚在意。他將棺材送到客人那裏,便一個人駕著馬車向鋪子趕去。夜色朦朧,葬儀人惦記著自己的晚餐,便微微加快了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