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裏,卓曜挽著袖子,露出一截麥色的小臂,此時正用木勺攪著鍋裏的米粥,他當然不會做飯,羅姨就站在一邊指導,他是現學現賣呢。
隻是他做得認真,眉目都很專注,鍋裏的熱氣騰上來,迷蒙了他的眼睛。
羅姨瞧得真切,心中暗暗歎了一聲,這世間的男女大抵都如此,愛得深,傷得深,恨得深!
……
喬傘睡了一覺,退燒針起到了用,她本來就是打不死的小強,現在在藥劑的作用下,整個人便清醒了過來,望了望熟悉的天花板,暗色調的家俱裝飾,她又閉上眼睛。
他不在嗎?
生氣了,拂袖而去?
她說得那句話,他聽到了嗎?會同意嗎?
現在對他們來說,分開才是最好的選擇吧,她不想再用什麼救命恩人這樣的身份來禁錮他,他應該把全部的心⊙
於是,眨了兩下眼皮,她就睜開眼睛,在他的懷中動了一下,她想要離開,卻被他立刻攥緊了腰肢,“小二。”
喬傘抿著唇,沒有說話。
“餓了吧,我給你熬了粥,是你最喜歡的魚片粥。”他將粥碗拿過來,讓她倚著自己的胸膛,用勺子輕輕攪動著裏麵賣相一般的白米。
“不餓。”不餓是假的,其實肚子早就開始沽沽叫了,可她就是不想理他。
這算什麼,打一個巴掌再給一個甜棗嗎?
“乖小二,不生氣了啊。”她明顯排斥的態度沒有影響到他,而是把涼好的粥遞到她的嘴邊,“乖,吃點,不吃飯,病不會好。”
聞著粥香,她皺了皺眉頭,口水不覺的泛濫,而且這粥顯然是他熬的,廚房的廚師才不會把白粥搞成這種顏色。
“我不想喝,你拿走吧。”喬傘將頭從他的臂彎裏掙脫出來,坐直了身子麵對著他,“希望你考慮一下我之前的提議。”
“小二……”他的聲音黯了下去,帶了一絲無奈與強行壓抑的情緒。
“如果你沒聽清,那麼我再說一次,卓曜,我們離婚吧。”她每次正八經的叫他名字,都帶著一種絕望與頹廢。
她就那樣麵無表情的望著他,等著他的答案。
他突然按住她的後腦勺將她拉到身前,低下頭,不由分說的吻住她的唇,一個吻,帶著毀天滅地般的氣勢,讓她幾乎透不過氣來,哪怕被他吻得五迷三道,她還是保持著一顆清醒的心,趁著現在,她還可以假裝著堅強的放手,有些事情,該解決的就要解決,她相信,不用她說,他應該也知道她的理由。
一個濡濕的吻持續了很久,她沒有掙紮也沒有回應,直到他主動放開她有些綿軟的身子,她才重新看向他,如同最精致的畫筆一筆一筆雕刻出來的臉龐,尊貴,邪氣,冷遂,完美,在很久以前,她從來不敢想像這樣一個男人會屬於她吧。
“五爺,你這樣不累嗎?”
他皺著眉頭,眼光越發的深沉,突然,他一把將她抱了起來,邁開大步就往外走去。
來到走廊盡頭,他一腳踹開了那扇禁忌般的房門。
喬傘一怔,沒想到他會主動帶她來這裏,這不是他的雷區嗎?
將她放在床上坐好,卓曜拿起床頭櫃上的相框,看著照片上的人,他的眼眸中有著複雜而洶湧的情緒在流淌著。
有些回憶如同毒藥,沉在體內無法消除,雖然不會致命,卻時不時的讓你隱隱作痛。
將相片朝向還處在雲裏霧裏的喬傘,冷洌的黑眸噙著疼痛,“她叫蕭文茵,是我的摯友,三年前,她在後麵那座杏樹林裏自盡了。”
他仍然清晰的記得那片開得正旺的粉色杏花以及大片被染紅的青草,鮮血和著白色的衣裙,觸目驚心。
喬傘震驚的望向他,雖然他臉上的表情沒什麼變化,可是眼眸中的傷痛卻那樣明顯,她的手指蜷了蜷,感覺心髒不受控製的越跳越快。
這個女人,她已經死了?還是以那樣決絕的方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才會讓她選擇了一條不歸路。
照片中的人,明明笑得那麼幸福,眼底全是燦爛,可事實是,她已經死了。
卓曜將照片放回去,繼續說道:“她是生下孩子的第二天死的,她的兒子一出生就患有白血病,今年,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