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始終隻是凝視著十字架上的藍色寶石出神……
姐問我“久美,到底怎麼了?這十字架是……”
“是朔月啊……”
這藍寶石,就是朔月眼睛的化身。
難道隻有用朔月的雙眼來交換,才能救羽野的命?
這就是引魂師注定的宿命嗎?
為什麼偏偏是他的雙眼?
那麼美那麼美……
這個房間歸於遺篇漆黑的寂靜,而我隻聽到每個人的心底的暗湧,隻看到那枚絕望的寶石光澤……蒼藍蒼藍,
明媚尊貴。
玩偶的天職就是消除主人的寂寞,一切都聽從主人,可為什麼我偏偏是一個不聽話的玩偶?
而朔月就是那個為了心愛的玩偶付出一切的引魂師。
朔月他走了。
他真的消失了。
我們之間的一切像被風吹走的細紗,終於失去所有的蹤跡。
失魂落魄地回到家。當天晚上,沒有告訴任何人,我獨自拎著行李一正晚的夜航班去巴黎。
一個人站在午夜機場的人潮中。
一個人在飛機上睡著,醒來後吃早點。
一個人聽著音樂,一個人巴黎浪漫的街道上。
一個人租了車,開了足足4小時,來到那座白色別墅。
一個人不搭理驚訝的管家和傭人,拖掉鞋子光著腳走到二樓最裏麵的那間房。合上房們,徑直往寬大柔軟的床上到下去……
嗵。
幾乎快被柔軟的床墊彈回來,可還是不管不問地瀨在床上,不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像個孩子,終於躲進了媽媽的懷抱。
姐說過,當一個人脆弱到急電的時候,他(她)唯一想做的事情一定是回家,原來我意識這裏才是真正的家, 不在“寵愛之名”,不在那個海邊的大房子,而是這個山開絕美犁花的白色別墅,是這個屬於智夏的房間。這裏隻有智夏的氣息,每一寸每一個角落都寫滿了與我宿世因緣。
“主人,原諒我。”把頭窩在寬大柔軟的枕頭,睫毛蹭在幹淨的棉布上,終於找到了歸屬感。
這裏才是我的家。
第二天,一大早給姐打了電話報平安後,我買了一大束百合花去了智夏的墓地。小路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水窪,晨霧清新如同一場淡藍的幻覺……
站在墓碑前禱告,不遠處教堂的鍾聲一直在附和著祈禱。我雙手合十,內心一片寂靜。沒有激動,沒有悲傷,像驚天巨浪後瞬間歸於平靜的海麵。安靜到可怕。
“我們在天的父,願人尊你的名為聖,願你的旨意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不讓我們遇見試探,救我們脫離凶險。因為國度、榮耀、權柄都是你的,直到永遠……阿門。”虔誠地站在墓碑前禱告。當最後一個字落下,我從脖子上取下那枚十字架,掛在墓碑上。而墓碑前的薔薇,正開得嬌豔欲滴。
晨霧愈加濃烈,反複地念誦著禱文,迷蒙中聽到有熟悉的聲音在叫我的名字——
“久美。”
四周彌漫著霧氣,白晝的教堂像月光下的森林。我抬起頭合十的雙手還沒來得及放下,就已經驚訝地捂住了嘴。
對麵教堂的方向,正走過來一個熟悉到骨子裏的影子。
空氣中彌漫著白色花朵甜美的香味。少年清秀高大的身影在迷離的晨霧中影影綽綽。
“朔月?”
“是你嗎?朔月?”
我顧不得那個十字架,跌跌撞撞的跑過去,一頭栽進他溫暖的懷抱。
“朔月!”
“你去了哪裏?小七什麼都不肯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