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1 / 2)

少年依舊木著臉,唐梨不知道是不是靈魂的緣故,對於少年周身的氣息十分敏[gǎn],比如說他在平時很嚴肅,但見了隊友或者家人的時候會有所緩和,她追在少年後麵看他在上課的時候認真的臉,打網球時努力的樣子。

今天她很早就來了,然後蹲在少年家的門口等著他出來,果然手塚依舊是很準時的六點半出門,一路跑到學校,然後開始熱身和早晨的訓練,唐梨會伸手去幹擾他的視線,會和黃色的網球保持一個速度和方向,玩的不亦樂乎。

她陪著手塚上課,即便是她坐在他的課桌上他都沒有發現過。

明明是一個國中的少年卻沉穩的跟大人一樣,唐梨看著手塚漂亮的臉總覺得這人幸運的不可思議。

時鍾指向十一點的時候,她飛快的飄到了夏目學校的門口,等著小男孩放學。

她不敢去夏目的教室,害怕夏目因為看見她而做出奇怪的舉動會讓小孩子們更加疏遠他,她安靜的蹲在校門口,然而這一天,她等到了太陽落山,還是沒有見到夏目的身影。

唐梨心裏覺得十分不安,夏目不是那種會爽約的孩子,他一定有自己的理由,她曾經偷偷跟著夏目去了收養他的那家人家裏,這時候她匆匆趕往哪裏,卻聽見裏頭兩個人的交談,唐梨怔怔的聽了一會兒才明白原來夏目被送到其他人家裏去了,那人住在富良野的某個鄉村,但具體是哪裏他們沒有說。

唐梨心裏很難過,如果自己沒有去找手塚國光,或許她能夠見到夏目,她衝進夏目的房間,桌子上有一個便箋,寫著字,富良野麓鄉,她知道那是夏目留給她的,因為便簽的底下畫著一副畫,長長的頭發,穿著短裙。那一定是她,除了她不會有別人。

唐梨無法與人交談,她來到車站,聽人們的談話,無數次的坐錯車,坐過站,最後終於到了富良野,終於到了麓鄉。

可惜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星期。

這裏是個小地方,四周環山,和上次的那個小鎮沒有太大的區別,幸好也隻有一個學校,她遊蕩在每一個樓梯間,終於聽到有人在議論轉學生。

【那個轉學生好奇怪哦,他根本不主動說話。】

【聽說那個轉學生很喜歡說謊。】

【可是他長得還不賴啊】

唐梨知道她們說的是夏目,她站在校門口等著夏目放學。

夏目再看見唐梨的那一瞬間的確是驚喜的,但他現在已經學會很好的隱藏了,畢竟唐梨的外貌很可愛,而且對他來說已經不是陌生……鬼了。

唐梨跟在夏目的身後走進一片森林,夏目轉頭笑了,唐梨衝上去抱了抱他,雖然是依舊是空的,但她覺得很開心。

夏目說:“我很自私,我想留下你,其實你已經知道該怎麼回去了對不對。”

唐梨沉默不語,夏目說:“我可以幫你。”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

直到第五天,唐梨飄至夏目前頭,拉拉裙子,說:“這是青春學園的校服,在東京,有一個少年叫手塚國光,二年級A班。”

夏目仰頭問她,“你覺得你離不開是因為他麼?”

唐梨撓撓頭發,“應該吧,但我不記得了。”

夏目沒有辦法離開這裏,這裏距離東京有點遠,他笨拙的照著唐梨畫了一幅畫像,然後裝在信封裏,寄給了手塚國光。

唐梨萌發了惡趣味,她守在郵箱旁跟著那封信一路飄去了青春學園。

手塚拆開這封來自北海道的信,然後臉色微微的變了。

那張白紙上的畫畫的很拙劣,但他記得那個女孩子的卡子,獨一無二的別在領扣上,最後孤獨的掉落在血泊裏。

那個女孩叫做小野春來,一年前跳樓自殺了,從學校最高的圖書館上麵。

圖像的後麵是稚嫩的筆跡。

手塚皺了皺眉頭,他覺得這件事情很怪異,但又是舉手之勞,所以他沒有多想。

他利用下課時間去了學生會的辦公室,找到了一年前的一份報紙,那是一次血的教訓因此報紙並沒有丟棄反而被留在了這裏。

報紙上麵是一個女孩子的照片,她笑得十分開心,沒有人知道她在家裏受到怎樣的虐待。

她的父親是個酒鬼,母親丟下她跟其他人跑了。

這是多麼俗氣的故事。

手塚也是在這件事情發生後才留意過她。

但那個時候小野春來已經不在了。

唐梨呆呆的看著那份報紙,覺得她好像想起來了又好像沒有想起來。

手塚國光將那個新聞裁剪下來,按照來信的地址寄了回去。

其實唐梨已經不需要看了,她想起來了。

她這時候才知道為何當初聽夏目說的那番話會那麼氣憤,因為自己走過了那條老路並且後悔不已,她忘記了她還有朋友還有未來,還有那個……偷偷喜歡著的少年。

如果活下去,她還有很多條路能走。

又是一個周末,夏目攢好了錢偷偷的乘車來到了東京,唐梨跟在他的身後指出了那個背著網球包和隊友站在一起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