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高興而很少那樣,這天他享受到滿貫,站著、趴著、跪著都通通做遍,我當時的感覺是我們就象兩隻狗,真的。
想到這個的當口我失聲而笑,他凶惡的問我笑什麼,告訴他以後他先是惱羞成怒給了我一拳,隨後卻跟著笑了起來。
我抹去嘴角的一絲血跡,視線看向高高的天花板:“……說不定,做狗比做人快樂。”
“……跟我在一起,你就這麼難受?”
“嗬嗬,也不是……可能我天生就是個怪胎,跟誰都沒關係。”
“……你恨我……你一定恨我。”
“……我不恨你,我誰也沒恨過……”
而隱藏在心裏那句沒說出的話是:“……除了自己。”
從此以後,我的生活很簡單:規規矩矩的上班;偶爾去老爸那邊吃吃飯、哄弟弟玩;再偶爾跟一些朋友一起聚一聚;剩下的時間全給李唯森。
我越來越不願找小川,更不願去李唯森家裏,我害怕看見小川陽光般的笑容和嫂子幸福無知的麵孔,何況李唯森“傳喚”我的時間實在太多。
除了做、還是做,我和他也沒有別的事兒可幹,若有開口,重複次數最多的是這麼幾句:
“你到底在想什麼?”
“沒想什麼……”
“你到底有多少事情我不知道?”
“……你好像管不著吧?”
“我明天有事,你別來了。”
“不行!”
“你酒吧該開門了。”
“不用你操心!”
日複一日的相對無趣,我們之間的交談枯躁之極,他倒是特別迷戀我的床和沙發,每每一上去就不想下來,還逼著我一陪就是半天。在他身邊我總是睡不著,他卻熟睡得象頭豬,那些時刻我隻能無聲的看著他的臉或周圍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擺設,努力保持什麼都不想。
但什麼都不想實在很難,特別是對著他那張沉靜的睡臉,這讓我一次比一次更清楚的知道,我的過去距離現在有多遙遠,如果我就此崩潰,是會瘋掉還是死亡?有這種想法的我仍然是俗人一個吧,若真能看穿我應該當和尚。六根清靜、無愛無嗔、無恐怖無悲喜,方為空蒙自在,我這種離不開自我憎惡與禸體欲望的人這輩子是不能了,我想……真正悲哀的不是他,也不是我,而是那種曾經愛過的心情終於一點點灰飛煙滅。
李唯森不會想到這些,他用最笨的方法、卻直接有效刺破了我那些漂亮的肥皂泡——無憾的青春、完美的收場、孤獨的自由、傲然的平凡……我一直知道自己對“決絕”二字有種近乎病態的情結,為此我可以忍耐一切,我從來沒有告訴他我曾經多麼愛他,因為我從不相信他會了解。
信任,從他和我初次作愛的第二個早晨就已經沉沒到深深的海底,就在我打了自己一巴掌的時候——今生今世,李唯森都不會是我的,我永遠都隻是一塊抹布,絕對必要但也絕對次要,隻能放置在最陰暗的角落。
那個他對我說“喜歡”的那個下午,我終於翻身做了一次愛人,名正言順、心安理得,但我不曾相信過那個下午會延續到一生,所以我選擇分離選擇封存,就象我後來對林東他們做的:我執拗的把自己凝固在兩個狀態,它們就是我理想中的整個人生。屬於我自己的不過是這些,它們可以支撐我老實又正常的活下去。
林東他們跟我一樣古怪,彼此有心照不宣的默契;而李唯森,好輕易就粉碎了我按步就班的計劃,在我認為一切已成定局以後。一個有感情潔癖的GAY本身就是笑話,可惜這一點我老是不明白,最笨的還是我、從來都是我,李唯森把我的愚蠢一夜間徹底揭開。
也許連老天都憎惡我的變態,幹脆的掀掉了我最後的底牌,我和他終於變成一堆攪混的稀泥,再不用扮純情裝清高,隻管在他身下欲仙欲死就好。
走在路上,時常有人失神的看著我的臉,我自己也發覺我變得象個女人,眼神慵懶、唇色豔紅,其實隻因為做得太頻繁,不僅看得到的地方有所改變,就連那個用來接受他的部位也已經習慣,甚至不用做潤滑都可以直接進入,而且筷感絕對比痛楚多。
對於這些變化,我一樣無所謂,習慣是最好的麻醉劑,我隻是搞不清他為什麼不會厭膩,還一天比一天樂此不疲。跟他做僾的無數次裏,我再沒有TOP過他,盡管他的身材麵貌聲音都一如從前,我卻產生不了主動觸摸的欲望,我隻是緊閉雙眼接受身體被撩動的感覺,然後敞開自己任他使用,當然在縞潮時我偶爾會抱著他,僅僅因為極限來臨的虛脫。偶爾他也會吻我,激烈或者溫柔,但我的唇舌再沒有當初那次的瘋狂悸動,現在的我敏[gǎn]區隻能集中在常規部位。
可能,這就是愛和性的微小差別,可有誰在乎?每當身體被強烈的多處刺激,我的思維盡數飄到無限遠的高空,那些關於過往的奇怪回憶立刻消失得幹幹淨淨,呻[yín]、喘熄、扭動……我們隻是兩個追逐縞潮的男人,兩條相互纏繞的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