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屋一邊低聲道:“王爺,聽說皇後踹了皇上一腳呢,還對皇上大吼大叫的,皇上楞是都沒把他怎麼著,自己去禦書房了。”
秦琛腳步頓了頓,扭頭看著小扣子,略微無語道:“你這消息倒是靈通,就這麼愛背後嚼舌根嗎?小心哪天把自己舌頭給說沒了,可有你哭的時候。”
小扣子一聽,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眼睛怔了怔,才放下手,小心翼翼的道:“奴才知錯了。”
秦琛淡淡笑了笑,沒再說話,隻是準備寬衣睡覺;不過,他心裏忽而想到一個詞:恃寵而驕!
又驀地想到,這個秦隱還真是怕媳婦啊,以前是被太後壓著,現在被自己的皇後,嗬嗬,可真是夠憋屈的。
心思意念又一轉,他想到了遠在邊關的安陽,也是宋清越,得知他一切安好心裏固然是開心,但還是不免有些許的擔憂。同時,忍不住想,若是日後,他們倆走在一起,他定不會給小不點一點氣受。
這麼想著,就叫小扣子停了手,道:“別先給本王寬衣了,去磨墨。”
小扣子一頓,立時明了,道:“王爺您這是又要給宋都尉寫書信啊?”
秦琛橫了他一眼,嗔怪道:“就你話多!乖乖的磨你的墨,再多說一句,小心本王讓你喝了這墨水。”
小扣子嚇得頓時閉了嘴,老老實實磨墨了。
……
這一夜秦隱在禦書房睡得,林曲漾摟著兒子在寢宮睡得,他睡得很不安,臉皺成一團,眉頭緊鎖,一夜噩夢,總之天沒亮就醒了。他坐起身,瞧著這空蕩蕩的屋子,有些空落落的大床,心裏更是如同被什麼捏著一樣,生疼生疼的。
他知道自己今天的確有些過分了,不該踹秦隱那一腳,不該對他又吼又叫的,那個人很少跟自己發脾氣,即使自己做了什麼讓他不悅的事情,也都是沈默著亦或著提醒幾句便不再多言,想想昨晚自己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皆是代表整個蒼騎國,不怪那人會那般生氣。
林曲漾覺得有點喘不過來氣,這事就算全賴自己,那自己也是一番好意,沒想這麼多,就是秉承著讓所有人高興的原則,自己才精心想了這麼一出;為此還偷偷的練習了許久,沒想到卻換來這樣的結果,簡直是太讓人別去了。
一直坐到天亮林曲漾才算是稍稍緩過神來,讓人給秦政備了早飯,餵了兒子吃飯,自己才吃點飯,一張偌大的飯桌上隻有他一個人,兒子在小李子懷裏咿咿呀呀的玩的開心。
林曲漾吃了兩口飯,終是忍不住了,問道:“小六子,皇上呢?”
小六子回道:“回皇後,皇上已經在禦書房用過早膳了,他命人傳話了,說今日皇後您身體抱恙,就不用跟著去招待外使了。”
林曲漾心頭一怔,呆了半響,才輕輕的“哦”了一聲,坐在那繼續安靜的吃飯。吃過飯,他哪都沒去,既然身體有恙,那就老老實實在自己宮裏待著,他讓所有人在屋外候著,就自己一人帶著兒子在屋子裏玩。
多半天下來倒沒覺得有什麼,而且這期間長風那丫頭還來找秦政玩了好長一會,可等到長風那丫頭一走,秦政又睡了,林曲漾那憋了太久的委屈和難過一下子全湧了上來,但他再怎麼說也是個男人,動不動就哭忒不爺們了。
林曲漾突然想抽根煙,但這古代沒有那種煙,隻好作罷。靜默了許久,命人拿了酒來。
小六子瞧著,擰著眉勸道:“皇後,您要是心裏不痛快,您就打奴才吧,別喝這麼多酒,傷身。”
林曲漾皺了皺眉,淡道:“沒事,我有分寸。”喝口酒,又說:“你們都下去吧,我自己一個人想靜一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