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去適應另一種身分、另一種環境呢”

“無論你到哪裏,我就跟到哪裏,”翠袖毫不猶豫地回道。“要上天,我陪你飛天:要下地,我陪你鑽地,嫁夫從夫,就算要我經曆十八層地獄,我也會跟著你,絕不後悔!”

“是麼”金日的心融化了,感動的波濤仿暴風浪似的翻滾。“無論我到哪裏,你就跟到哪裏”

翠袖使勁兒點頭。“即使要我陪你一起死,我也願意!”

金日頷首。“好,那你就陪我一起死吧!”

“呃”

“我看看,嗯……就趁皇上南巡時,咱們就一起死吧,你認為如何”

“……”

“不會出問題嗎”滿兒擔憂地問。

“回福晉的話,絕不會!”胡大夫毫不遲疑的斷然道。“小老兒會十分謹慎,萬分小心,絕不容出差錯!”

“你怎能確定”

“因為算命先生說不會有問題,不可能有差錯。”

滿兒頓時鬆了口氣,“那就好。”再轉向其他人。“你們呢還有問題嗎”

“有。”翠袖舉手。“如果宮裏懷疑呢”

“所以要演一出真到不能更真的假戲啊!”

“有人要來看呢”蘭馨也問。

“讓他們看!”

“不會穿幫吧”弘明。

滿兒望向胡大夫,這個不是她能回答的問題。

“不會。”胡大夫胸有成竹的道。

“大姊那邊,誰去”弘昶。

“烏爾泰。”又換回滿兒回答。

“孩子哪兒找”弘融。

“塔布負責。”

“那以後……以後還能再見到大哥嗎”雙兒。

“不能了,弘明,你大哥‘死’了之後,我們就再也見不到他了!”

活人怎能再見到死去的人呢

“我‘死’了之後,你們會想念我嗎”金曰。

“呋,誰會想你!”滿兒沒好氣的橫他一眼。“好,沒有問題了吧那麼,老爺子,你就先上場吧!”

自始至終沒吭過半字的允祿終於出了一聲。

哼!

“舊疾複發,請免上朝”

批閱奏折的毛筆寫一半停下,乾隆慢慢抬起臉來,懷疑的目光定在案前的人臉上。

“什麼疾”

“瘧症。”

“又是瘧症,十六叔,你不是騙朕的吧”

允祿麵無表情,毫不回避的與乾隆對視。

“太醫已去診過,皇上何妨宣太醫來問。”

乾隆眯了眯眼,但很快又恢複常態。

“既是太醫診斷,應是不假,好吧,暫免弘普上朝。”

“謝皇上。”

“沒其他事了吧那就跪安吧!”

“臣告退。”

允祿一離去,乾隆的表情即刻陰沉下來。

“小海子。”

“奴才在。”

“宣太醫。”

香月匆匆忙忙跑向寢樓,咚咚咚兩階跳一階奔上樓,大老遠就扯拉嗓門狂喊。

“來了、來了,瓊格格和玉格格來了!”

“噓!”寢室門前,香萍及時擋住香月,拚命使眼色。“別吵,爺病又發了,太醫正在為爺診治呢!”

“那兩位格格怎麼辦”

香萍望向鐵保,無言詢問。

“爺吩咐過,誰要看都讓他們看!”鐵保低語。“去請她們過來吧!”

於是,香月又匆匆跑走了。

片刻後,再領著滿臉焦慮的瓊玉姊妹倆來到寢樓,未經通報便逕行闖入寢室內,直奔床前,一眼見到睡在床上的金日,不禁大吃一驚。

但見往昔原是紅嫩圓潤如小奶娃的金日,此際竟是一副久病下愈的枯槁模樣,憔悴又孱弱,雖然兩眼睜得又圓又大,卻又似毫無意識的呢喃一些聽不懂的話,腦袋在枕頭上不住輾轉呻[yín],又不時掙紮著要起來,翠袖隻好用盡全力按住他。

太醫一診治完畢,正要開藥方,瓊玉姊妹倆就忙著追問病情。

“如何,太醫,大阿哥病情如何”

太醫臉色凝重的沉吟了會兒。

“不瞞兩位格格,世子爺的病情愈來愈沉重,狀況實是不佳。”

“但這是瘧症啊,不是有那種夷船送來的藥,叫什麼雞什麼霜的嗎”

“金雞納霜。”太醫說出完整的藥名。“卑職確已讓世子爺服用那種藥,但效果不彰,可能是隨侍皇上謁陵過度勞累;心頭又鬱結沉積,以致病勢一發便不可收拾,如今瘧母已結,勞瘧纏身,要想痊愈,恐需長久時日。”

瓊玉姊妹倆愈聽愈是心虛,愈聽愈是愧疚。

“那……那……沒有辦法讓他快點好嗎”

“卑職會盡力。”說罷,便繼續開藥方。

瓊玉姊妹倆再看回床上的人,心虛霎時又轉心慌,因為金日看上去愈來愈痛苦,呻[yín]不斷,輾轉不定。